沈斯言睁开眼，双目充血，怨恨难平，掌心已掐出血。
我出声安慰道：“你现在的身份不便暴露，现如今，敌在明，你在暗，有机会翻身的。”
“还能有什么机会？我已经一无所有，都不能光明正大站在阳光底下，和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你沈斯言会说出来的话！”我有些生气他自暴自弃。
老娘我冤死近两百年得不到伸冤，不一样过得自在！
他眼里闪过讶异，伸手寻摸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自然是在……在老陈头药方上看见的。”我信口胡诌。
他似乎信了，阖眼休息。
我飘到他耳边呼气：“你想不想报仇？”
我一直走不出小镇，他身上有骨玉，应该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他有些茫然地睁眼：“报仇？”
这家伙，该不会还不明白他是被自家人陷害的吧？
没想到下一秒他眼底恨意灼灼：“倩倩不能枉死，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把他们统统拽下来！”
“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不服输的劲儿！”
“倩倩是谁啊？你的小情人？”我兴趣盎然地匍匐在他身侧，骨玉立刻发出红色强光将我震开，我摔出去痛到头皮发麻，全身动弹不得。
不对……
我竟然能感知到疼痛？
这骨玉究竟什么来头？会不会还能带我入轮回？
我兴奋飘到少年身边：“沈斯言！我们做一场交易吧！我帮你报仇，事后你将骨玉送给我！”
他剑眉蹙紧，掌心攥紧发光的骨玉若有所思：“你要骨玉做什么？你凭什么能帮我报仇？”
他这是嫌弃我乡野村妇无能了？
“你信不信，有我在任何危险都不能靠近你。”我十分认真地说道，“你想不想见我什么样子？”
“不想！”
他十分干脆地拒绝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娘留了？
我暴躁地刮起一阵狂风，吹得这简陋的诊所摇摇欲坠，惊醒了熟睡中的老陈头。
他披了件外套就跑去院子栓门，嘴里唾骂道：“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得罪不要脸的鬼玩意儿了，有事没事刮风下雨，我的药材都没地方摆了！啊呸
一口唾沫星子让我瞬间哑火，我一屁股坐在床边，瞅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
“你……你该不会知道我的身份？”我试探问道。
他没有直面回应我的问题，而是凝重说道：“骨玉每次吸收到怨念重的气息，就会发烫，你……很特别。”
我默了，他虽不知道我已经死了上百年，但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感知到我存在的人，也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
沈斯言的手到处摸索：“你还在吗？”
“嗯。”我不能直接碰他，掀起药箱里的纱布缠住他：“骨玉在，我碰不得你。”
他沉默了片刻，把骨玉取下来放在枕头下。
他似乎感受到我诧异的视线，薄唇一弯：“以后我衣食住行还得靠你，明天你去找蚕丝袋给我装骨玉，这样就能靠近了。”
我恶趣味顿起，邪肆地凑近他十分流畅的五官，骨玉果真毫无反应。
“怕不怕我对你耍流氓？”我指腹轻碰他的嘴唇，惊得他瞳孔瑟缩。
“你要再这样，交易作废！”
我知道他是言出必行的人，顿觉无趣，闪身撤退，窝回我的灯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