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年纪很大的女人,一推就倒。
直播间里尖叫什么?吓死她了。
宋纷松了口气。
不过直播任务还没完成,比起跟女人在一起,她倾向于赶紧转一圈出去。
老实说——她觉得有点饿了,胃部开始搅动,她想吃饭。
“转一圈?”女人闻言咯咯笑,“我劝你呆在这里不要动。”
光下,她干瘪的嘴唇里露出粉红色的牙龈。
她嘴张的很大,说话声音却犹如耳语:“一周以前,我们五个人一起进来,只剩下我,还有张大师,两个人了。”
她夸张地做口型,几乎没发出声音,但宋纷能辨认得出,那是在说:“有鬼。”
手电筒的光突然闪了一下,仿佛被这个不发音的“鬼”字惊扰,恐惧颤抖
宋纷皱眉。
她现在开始怀疑女人精神不正常了跟不知道有没有鬼的空屋子相比,精神病更吓人。
人害人的几率远远大于鬼害人。
她不动声色,慢慢向着另一个方向退去。
女人没有动,抬起手指向她:“就是她。”
冰凉的呼吸贴上宋纷耳畔,她猛地回过头去。
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无声无息地紧贴在她背后。
男人深深吸气,用力到胸膛都凹了下去,两只眼睛像吞噬光线的黑色窟窿,一动不动黏着在她的身上。
他在闻她。
她心里咯噔一声,一个肘击打过去,触感异常绵软,她听到奇怪的汁液声,类似过熟的番茄被砸烂、汁水四溅。
一瞬间,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刺鼻气味,闻所未闻,却本能想吐。
“嗯。”男人脸上没有半点痛楚,僵硬地吐出一个音,两边嘴角像木偶一样牵起来好香
操。
宋纷一个激灵,一个矮身从他身边钻出去,跑进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里
操。
空荡灰暗的鬼屋给她的脚步声叠上回音,她不精通骂人,只好暗自重复使用这一个字。
她开始觉得这间鬼屋危险无比了,有俩神经病游荡,指不定会突然发疯追上来。
咬她一口也够恶心的。
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喘着粗气跑到了反方向的另一边,脖子后面出汗了,贴身的长袖衫变得湿冷,黏腻令人不快。
她低头看了一眼直播屏幕,观看人数已经到七十万了,有评论叫她别晃得太厉害,说直播画面看不清楚,好像镜头被挡住了,黑漆漆的
真讨厌,屋子本来就黑,手电筒已经打上了,她总不能找鬼屋的灯在哪开吧?而且,她走路哪可能不晃?
不过评论刷得够热闹,宋纷重新回到了人间的感觉,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忽然又听到了细微的气流声精神病又跟上来了?
手电筒的光柱陡然转到身后,宋纷警惕的表情凝固了。
张大师没跟上来。
在她身后站着的,是个将近两米高的衣帽架。
一顶礼帽,一件棺材似的笔挺大衣挂在上面,乍一看像个高得恐怖的人。
大衣好像历史悠久,长满了霉菌丝,黑丝像触手似的在手电光里游动,跟着她呼吸的节奏漂浮,向她延伸。
宋纷耳边仿佛忽然响起了一声嗡嗡的喟叹。
低哑震动,耳语一般:“好香
一定是幻觉。衣帽架怎么可能说话?
宋纷甩了甩头,她环顾四周,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直播评论也没有异样。可能是刚才碰着的那个女人吓着她了,或者磁场什么的有问题,把她弄迷糊了
一直拿着自拍杆的手有点痒,可能屋子陈旧,落上了蛛网,像头发在她皮肤上搔抓。
她用右手拿着的手电筒戳了戳左手背,刚挠了两下,手电筒忽然闪烁,灯光暗下去,像燃尽的蜡烛似的熄灭了。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寂静空洞,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异常响亮
她手机不好,夜间拍摄功能极差,直播画面已经全都是黑色的噪点了。
黑灰的光给她的眼睛蒙上一层灰翳。
她不是害怕。
她是觉得应该先出去找个电池,把手电筒搞亮,再卷土重来,继续高效工作
走廊长而逼仄,仿佛布满了蠕动的黑雾。
她不想走正门,怕再遇见那两个精神病,决定直接翻窗。
她记得今晚满月,有很大的月亮,荒废的庭院里应该有光。
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到一些轮廓。
宋纷向墙边走,那里有一条软塌塌的朽烂的窗帘,像尸体似的吊在墙上。
后面应该就是窗户了
她拨动窗帘,兜头落下簌簌的织物碎屑,像有只巨大的飞蛾抖落鳞粉,扑到她脸上。
她屏住呼吸,摸索着试图开窗。
但什么都没有,她没有摸到玻璃。窗帘后面,是厚实的发霉墙纸……没有窗户。
不可能啊,她记得她在庭院里看到每个房间都有窗——
她的手被抓住了。
她咕咚吞咽一声,颈后汗毛根根直竖,狠狠往后退,但抓住她的是“墙”,她不可能对抗。
她被越拉越近……
这次不是错觉了,她清楚听到了那个声音:
“好香。”
是墙壁在震动,发出类似人声的动静,像情人缠绵的私语,带着黏腻的口水声,垂涎,贪婪,渴望
小修了一下1、2章,加快一下节奏,没影响。后面无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