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朝堂上,父皇有意无意提醒他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如若他不扮演一个沉浸美色,花天酒地的二皇子,他在朝堂上便会被处处针对。
他谋略出众,武艺精通,皇子中出类拔萃。父皇表面对他十分器重,却是不过喜欢将那些个烫手山芋的案件丢给他。实则父皇怕他声誉过盛,压了太子的威头。
如今,他连这样不成文的法子都能想的出来。便办了一场选侍,而那侍女们哪个不是体态姣好,眉眼妩媚的。
且还是一群头脑简单,不通琴棋书画,出身卑微的货色。
可敏锐如他,显然他能察觉,祁月与旁人不同,虽不知她何来意,却能确信她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她虽然看起来娇弱,却存在着,非常迷惑的吸引力。
想要,凌驾她,捏碎她,拆穿她,掌控她。
祁月被其他侍女穿上新衣后扶着回了房间。
她回想起方才他一边整理衣裳一边看她的神情。
末了他解开她手腕上的镣铐。祁月失去了支撑,顺势倒靠在他的身上。
秦南风并没有计较,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到她手里。
“算是对冤枉你的补偿。”
“奴谢过殿下。”祁月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此时她还裸着身子呢。
青玄看见秦南风从地牢里走出来,得他一个眼神,挥了挥手让侍女们进去伺候祁月。
祁月不知道秦南风对她的印象如何,端详了下手里的药瓶,她觉得应该是不错的。
因为她接过药瓶的时候,并不感觉瓶身是很温热的。这就说明,药瓶是他特意带在身上给她的,并非日常配带之物。
除此之外,她对秦南风的印象也有所改变。
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心细的人。他洞悉她所有的神情,她的感受。
世人们说他专厉狠色,说他不近女色不解风情。世人们还说他乃天赋异禀,造世奇才。
可她方才所遭受的一切,可足足证明,他不仅能近女色,风情也是极好的。想到此处,不知为何她的脸又燥热起来,分明药效已解……
果不其然,仅过了一晚,第二日闲言碎语就传遍了整个宫殿。
二殿下光天化日之下在牢里宠幸侍女。
祁月此时还不觉得他可怜,因为他收敛锋芒其实是件好事,省得亲太子派日后在朝堂上对他阴阳怪气。
只是会调侃他下次会在何处宠幸女人罢了。
“祁月姑娘。”
祁月打开门,面前的是青玄。
“姑娘该去侍奉殿下左右,往后也该搬去寝殿侧房。”
侍奉过殿下的人,就成了类似通房丫鬟的角色,成为他贴身婢女。自然也是要搬过去的。
“姑娘伤口如何?”
“谢大人惦记,好许多了。”祁月觉得青玄太有礼貌,一声姑娘就是最大的敬意了。
祁月替他摆好了午膳,心想着他也该下朝回殿了。
没一会儿他从外面走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她。她立于桌旁,对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坐下用膳吧,无需拘礼。”秦南风顾自坐下,便端起饭碗吃起来。
祁月有些难堪,不明白他是试探还是真的让她坐下一同用膳,可是这也没多的碗筷啊。
“殿下,这不合规矩。”
他却没有再搭理她。
祁月费解,却也不敢妄动,虽然她此时确实很饿了。
她确实不了解他。自选侍以来已过去一月有余,她不曾见过他几回。他也不曾召人侍寝。
因为如此,她才制造了这场“相遇”。
她同斐欣都是奸细。
而斐欣已经死了。她的任务是送出二殿下的书信,祁月是知道的。
所以,她引诱了斐欣将祸水栽赃给自己。
又将她行动的破绽放大,才演了这么一出被冤枉的戏码。没有想到,他果真亲自来审了。
“祁月。”
他的声音唤回在游神的她。
“昨日孤对你的挑逗,是在试探你。”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祁月顿时感觉脸热起来。
昨日……
他的案尺游走她的身体,拍打她的最敏感娇嫩的地方。
祁月咽了咽口水,不知作何回答。
“你很喜欢。”
是肯定句。
“恕奴愚钝,不知殿下何意。”她顺势跪下身子,头低垂着。
“孤有意调教你。”
他的声音平静,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在祁月听来,却是五雷轰顶。
调教?什么是调教?是她想的那个调教…
“奴不明白。”
“于公,父皇希望孤沉迷女色。”
秦南风放下手里的筷子,“于私,孤欣赏你。”
“但。孤尊重你。”他又加上一句。他知道昨晚她并非真的求的是解药,她目的不纯,在他眼里也看的十分清楚。
但他不愿强人所难。
这便是他不宠幸任何女人的原因,平常的流连对他来说并不满足,而一个“懂事”的奴是难以调教的。
她们都过于畏惧他,而所有的表现,只有奉承,忍受。独独没有享受。
而昨日里,他分明看见了她神情里的享受。
祁月感觉有些紧张,平日里再难的任务她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但这件事……
令她脸红心跳。
“你若不愿意,明日便可送你出宫。”
“孤不喜寻常欢爱。自是留不下你。”
出宫?怎么能出宫?
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如今这任务也就近在眼前,只需她点头答应。
可是,她能做好吗?她会面对什么?
“奴只是,担心伺候不好殿下。”
“无妨。”
祁月抬头看他,犹豫片刻,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
因为她说:“奴愿意。”
“不用紧张,先把伤养好。”秦南风的莞尔连自己也未察觉,他已用够了午膳,想来她这会该是很饿了。他再是不走,她怕是越晚吃上饭。
祁月看见他远去的身影,扑通直跳的心脏才渐渐冷静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已是烫的厉害。
多冒昧的一件事,他就这样将自己的喜好告诉她,平静地说想要调教她。
祁月忙倒了一杯茶,告诉自己不能慌。
她是奸细,亦是刺客,不过是媚男之事,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有何做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