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猛的惊醒,我下意识的皱起眉,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后一手扒着浴缸的边缘慢慢坐起身,侧头看向门口处。
此时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多了一个木门。
看情况是被人直接暴力向前砸开。
至于原本有门都地方,已经变得空无一物。
“哦~!真的是人鱼阿鲁!”
听到有人惊叹的声音,我转头看去,门口那站着熟悉的三个人影。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脸惊喜的神乐,在她身后是没什么太多表情的银时和震惊的新八。
其实一直到回家之前,新八都不太相信银时一直说的我是人鱼这件事是真的,现在见到了,才会如此震惊。
至于银时,因为见过我人鱼的样子,此时才表现得非常冷静。
只不过那双死鱼眼下流露出的是探究的神情。
我呆愣了两秒,才想起自己正赤着上身。
即使有遮挡,也不过是头发遮住了一点而已。
大概是性格的原因,我是属于那种多恐怖都不会尖叫出声的类型,以至于当下的反应是瞪大眼后,惊慌的双手环胸弯下腰,将自己再次埋藏到水里。
这一下才让站在门口的几个人有了反应。
“神乐,衣服你拿着给她,我和新八叽先去客厅。”先出声的是银时。
他将手上的几个袋子塞给看向自己的神乐,神乐接过东西的抬头看向银时,发现对方的鼻子流出红色的不明液体。
“你看到了吧?”神乐用着鄙夷的目光望着银时。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面对神乐的质问,银时淡定的用袖口擦拭自己鼻子下的液体:“是天气太热了才会这样,我先去厨房准备食材。”他边说边转身,离开通向浴室的走廊。
望着银时消失在视线,神乐再转头看向新八,但新八却表现的正常,并没有和银时一样,留着鼻血。
刚刚他似乎只注意到我脸上属于人鱼的鳃和耳朵上的鱼鳍,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身体,所以在我趴下身体消失在视线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我刚刚似乎上半身是赤/裸的状态。
和银时不一样的反应,青涩的少年脸上染上红晕,对着门内的我大喊了一声:“抱歉!”接着慌乱的转身跑向客厅。
神乐见两个男生离开,才提着袋子来到浴室。
她先把东西放在一边的架子上,随后将自己一脚踹掉的门重新放在门边,遮盖住一部分敞开的门口。
现在要安装上有些不太可能,但至少能够阻挡一点是一点。
门被她踹开的原因,是因为银时没听到我的回应,拼命敲门的举动引起她的注意,她又回想起银时在出门的时候说的那句我不会在浴缸里面淹死,变得在意走到了银时身边。
好不容易有后辈的存在,自己还没过把瘾我就死了怎么可以。
她是以这样的心情走过来的。
可偏偏银时还忘记了备用钥匙在哪。
神乐救人心切,最后干脆直接踹开了门。
我现在还处于尴尬之中,温热的水即使已经变得微凉,我却还是感到燥热。
背后明显感受到被人戳了一下,我在水里转头朝着水面看去,一眼便见到神乐的笑容:“银酱和新八叽都已经不在了阿鲁。”
虽然神乐的话是在水上说出,隔着水我却还是能清楚的听见。
我双手保持环抱在胸前,慢慢的直起腰。目光越过神乐的肩膀,我看了一眼被木门挡住的半个门口,没有见到除了神乐以外其他人的身影,我才松了口气。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鱼阿鲁。”神乐蹲在地上看着我,眼睛始终保持着新奇,像是闪烁着光芒:“我可以碰一下你的尾巴吗?”
“可以啊。”我没有拒绝,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屈膝坐起。
神乐伸出手,在位于‘膝盖’的地方轻轻抚摸。
那种感觉和自己抚摸不太一样,有些怪异的瘙痒由神经传入大脑。
并且我注意到,神乐的目光由好奇,慢慢的那双眼好像变得有些空洞,嘴角甚至开始流出了口水。
大概是想到什么好吃的。
被触碰的地方传来的感受让我有些不自在,我还是开口阻止神乐继续摸下去:“要不然,我先换个衣服?”我的话语让神乐回了神。
她转头看向我,收回手擦拭了下嘴角,应声道:“好。”可她没有立刻离开:“需要我帮忙阿鲁吗?”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尾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放着的袋子。
现在的我的确不太适应这样人鱼状态上在陆地移动身体,况且神乐一脸热切的表情,让我实在无法拒绝。
“可以帮我把袋子拿过来吗?”我边说边看向浴缸边缘,伸手指了个地方:“放在那就好。”
“好。”神乐爽快的答应,快速的提着袋子放在我所说的那个地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或许,能帮我守在门口?”我朝着被踹开的门那边看了一眼。
即使感觉不会有人偷看,可那空出来的地方总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当然没问题。”神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我不会让任何人能活着走过这条路阿鲁。”
我面带笑容的说了一声:“谢谢。”
待神乐走出门外,我才撑着自己的身体离开浴缸坐在椅子上,开始查看袋子里放着的那些物品。
除了贴身衣物和衣服之外,还有大毛巾和小毛巾,只不过全部清一色都是白色。
用小毛巾擦拭了一会头发,随后将头发包裹住,我才拿出大的毛巾擦拭身子。
腿上的尾巴在水珠擦拭干净一眨眼的功夫下变成回了双腿。
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即使算是已经见过两次,还是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而变成鱼尾巴的条件似乎是整条或者一半的大腿被水浸湿才会,我的脚底即使碰到地面上还没干透的水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倒是挺常见的一个人鱼设定。
我站起身,开始翻找里面的衣服,与此同时,门外传出巨大的响声。
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神乐!你在干嘛!”门外看不见的地方传出新八的惊呼和指责声。
“谁都不准经过这条路阿鲁!”接下来是神乐的声音。
“不经过这条路我要怎么去厨房?”新八疑惑的问:“我要去厨房那边帮银桑洗菜。”
神乐和新八的声音有些远,似乎不是在门外的那条小走廊上,而是位于玄关通往客厅的道路上。
“不可以!身为前辈的我要照顾好后辈。”神乐摆出战斗姿势,直直的面对着新八,再次用着严肃的语气说:“要过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阿鲁。”
“喂,你们在门口吵什……”银时的话还没说完,我再次听到一声巨响,随后换做银时不理解的指责声:“神乐,你在干什么!”
“她说要照顾后辈什么的。”新八无奈的开口。
“哈?”银时揉了揉自己摔在地上有些疼痛的脊背,紧接着站起身看了一眼神乐身后那没有合上的门,望着那条走道,他猜到了新八的意思:“踹坏门的又不是我,你这样说什么要保护后辈,明明是你自己将可以保护后辈的门踹烂了,却要银桑我来承担。”银时忽的想起什么,紧接着开口道:“对,那扇门的修理费就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听到要扣工资,神乐立马不愿意的大声反驳:“要不是银酱说她会淹死在浴室,还忘记浴室的备用钥匙在哪,我也不会踹坏门,这明明就是银酱的错阿鲁,而且你上个月的工资也没发!”
“啊,上个月的工资反正会有的。”被反着催工资,银时揉了揉后脑勺,眼神飘忽着按照平时他们二人催工资一样,对着这件事打着马虎眼,但他的目光最后来到神乐身后浴室的方向,低声的说:“我们的新同事,不是一条人鱼吗。”
“你们忘了吗?我们买那些东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她的那个吗?”
走廊上的三人陷入了沉默。
神乐和新八也同样看向浴室的方向。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三个人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而我存在的浴室,即使和服已经穿上身,我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寒意,身体不自觉的打颤。
是因为泡的水冷了所以穿上衣服才会突然感觉到有些冷?还是只有一件衣服太单薄了?
我皱着眉,低头将腰封快速的拉紧围在腰上。
他们给我买的这件和服整体是白色,袖口处带有蓝色水波花纹,在水波上有一条红色的鱼,这条鱼单单只出现在右边的袖口上,和服的底端也有同样的水波花纹。
腰封也是简单的白色。
虽然没有全身镜,但这套感觉上除了袖口的地方属于简单的素衣。
要我猜为什么买的这么素,我能猜到的也只是这套便宜。
我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这身衣服包括贴身衣物也都意外的合身,更何况银时接纳我到万事屋工作和居住也算是我的恩人,所以我还是会心存感激。
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挂在肩上,我走出浴室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在小走廊的入口处,一眼便看见三个人挡在通往客厅的门口。也是在我出来的一瞬间,他们脸上贪婪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那个,这些衣服要放在哪?”我在出门前将仅有两件自己的衣物抱在了怀里。
虽然肯定自己应该是回不去了,但这怎么都是原本的世界带来的,我还是有些不舍得扔掉。
“换洗的衣服放在里面的木盆里就好,可以等庆祝完再洗。”银时回答道。
“好,谢谢。”我再次转身回到浴室,寻找放置衣物木盆的同时,外面由银时作为主导安排神乐和新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待我再次走出浴室,银时便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你先和神乐到客厅里面聊会天,我会和新八去准备吃的。”银时用手指了指神乐,随后又指了一下新八。
我没意见的点了点头,朝着两个人走去。
新八对着我笑了下,越过我跟着银时去往厨房,随后,我被神乐带到了客厅。
我坐在长椅上,开始显得有些拘谨。
对面前的这个角色我很熟悉是没有错,这也不能妨碍我一个穿越过来的人能够瞬间和他们成为朋友之类无话不谈的人。
毕竟他们对我是不熟悉的。
而且我本身也不是一个会主动攀谈,寻找话题聊天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好在,神乐是个外向活泼的女孩子,她先带动了话题:“我叫神乐,以后就是你的前辈,要是有任何的问题,你都可以找我这个可靠的前辈阿鲁。”神乐直起腰,摆出一副很可靠的样子。
她蓝色的眼睛里面闪着光,略微圆润的脸颊衬托着她的可爱,丝毫没办法让我将她看做是职场上的前辈。
况且我的确比她大得多。
可正因为神乐的这一层可爱,以及她是我在银魂非常喜欢的女性角色,我不会讨厌她称呼自己为后辈,我也很乐意她成为自己的前辈。
“我叫莫婧,还请前辈以后多多指教。”我微微弯腰,面带笑容恭敬的开口。
神乐对于我叫她前辈这件事显得非常满意,高兴的绽放笑容坐到我身边的位置,一手拍着我的肩膀,伴做成熟的样子:“很好很好,小婧,我对你很满意,在老板面前我会好好的夸赞你的。”
“谢谢前辈。”我再次面带笑容的回答。
与此同时,银时和新八带着锅子和一些蔬菜以及肉片来到客厅,看起来是打算煮火锅。
和我所想的一样,他们的确是打算以煮火锅简单的方式进行新同事的欢迎仪式。
还是飘着辣椒的辣味火锅。
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吃辣还是喜欢吃辣,才会准备这个辣味火锅,但这不是最奇怪的地方。
目前餐桌上,最奇怪的地方在于,蔬菜和丸子下了锅,肉片摆在锅的两侧,可我的面前,被特意的摆上了一盘子的生洋葱,而且没有碗只有一双筷子。
不单单是如此,我的位置另一边,还多了一个木盆。
仿佛是要让我装点什么东西。
在我侧头看那个木盆的时候,身上再次感受到一股恶寒,可回头看向那三人,他们却是正经的讨论着要放什么食材下锅,刚刚那股寒意也消失不见。
是错觉吗?
我不禁皱眉。
可当银时告诉自己,身边的那个盆就是自己的碗,还有神乐以前辈的身份给我夹了一整颗生洋葱,这让我可以很肯定。
那股恶寒绝对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