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与郁睢度过了近半年。
时间总是很快,铜壶刻漏金飞玉走,转眼就是年关。
独居的优点之一是即使过年也不必回家交差,我和家里关系不好,出柜之后尤其如此。爹妈懒得管,倒也乐得清闲。
以往过年都是陪着余姽,拉着几个朋友一起喝喝酒,今年本来也该如此,只是略有不同。
唯一的变数是郁睢。
【出来聚聚?】
余姽在微信上发来消息,她知道我家庭情况,还贴心地告诉我可以带人,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会带着郁睢过去,否则不如不去。
“喂。”我轻拍郁睢的肩,她刚睡醒,一脸疑惑地看我。
“余姽过年在酒吧开趴,去不去?”
郁睢没应声,屈指勾住我的手,不置可否。
“那就是去。”
默不作声的另一层含义是许可,这条理论在郁睢身上尤其适用。
我正脱着睡衣准备洗漱,郁睢冷不丁来了一句。
“快过年了。”
“嗯。”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实际上这年也没什么好过的,无非是本就称不上清新的空气中多了些二氧化碳。
但是今年有所不同。这是我和郁睢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我想留下些值得回忆的经历。
捯饬好到余姽开的酒吧的时候是晚上八点,远远望着张灯结彩的店面,不由得产生些许感慨。
这是初遇的地方。
我毫无顾忌地牵着郁睢的手,感受着掌心传递的温度。这鬼地方冬天很冷,往年我这时候可能缩被子里开着空调地暖怨声载道,但如果有郁睢,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余姽看见我,下意识抬手要来拉我,倏地意识到郁睢还在旁边,手扬在半空数刻,有些尴尬地放下。
我倒是无感,实际上牵了也就牵了,我比较感兴趣的是郁睢会不会吃醋,而结果也遂了我的愿,郁睢牵我的手在一瞬间紧了紧,牵绊感令我有一瞬的目眩神迷。
好可爱,郁睢。
她下意识的防备动作让我兴奋不已,但我也没那么幼稚,没把心情都表露在脸上,面不改色地点头向余姽致意,兀自往里走。
已经聚了不少人,有些认识但不熟,有些干脆就是余姽自己找来的,不过也犯不着担心,余姽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不会找分不清场合脑子沾点的东西进来。
看到我和郁睢进来,原本热闹的气氛一滞,我也搞不懂怎么回事,整得像我是冷场器一样,走到哪里目光就如影随形,似乎要透过皮相钻进我的身体里。
我那时还不知道这帮人私下里玩花的,看我混了这么多年圈子还是个单,整了个什么“悬赏”,拿下我的奖励若干。
我要是早知道非把余姽皮扒了不可。
有人吹了一声口哨,我循声望过去,拼命在记忆里寻找相似的影子,终于记起来这是余姽找的一个台T,好像是叫
记不起来了,缺失的记忆彻底断片。实际上除了郁睢这个名字,其他的我都懒得记。
那人倒是不觉生分,径直走过来,玩笑似的说了句:“这么久过去,寡王也找对象了?”
我本能厌恶不熟的人搭讪,旁边还有郁睢,给个眼神让她走开点,但她故意装看不懂,还是杵着像根电线杆子似的。
“这位是?”那人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
“郁睢。”
我还没张口,郁睢就自己回答了。
罢了,我摆摆手,示意不想多说,知道个名字就够了,没有多谈的必要。
谁知道这时候郁睢突然干了件惊为天人的事,引得整个吧台的人侧目过来,连我都愣了愣神。
郁睢突然送开我的手,然后搭上我的肩,拉近与我的距离,我整个人瞬间投进她怀中,然后她用手环着我的腰,嗓音轻轻:“萧旖,现在是我女朋友。”
我蓦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羞耻感后知后觉地爬上我的后脊,脸上的赧红也适时地出现,慌乱之中仿佛世界失语,静寂得针落有声。
这都是什么事
这他妈不是我的台词吗怎么被郁睢抢过去了?
麻烦要演之前也先看看剧本啊,郁小姐。
失去了主动权的我再次陷入进退维谷,好在余姽来了,突然庆幸有个能救场的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余姽清清嗓让那人去备酒,然后又跟在场的人象征性地介绍了一下郁睢,最后散场,该干嘛干嘛去。
“萧旖。”在我尴尬得快用脚趾扣出两室一厅的时候,余姽叫住我,“一会放烟花,你和郁睢去点?”
啧,烟花都准备了。我不想拂了人家好意,于是点头。
过了一会,开趴的时候我特意没喝多,基本都拣着啤酒喝,因为有点别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