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小区门口没两分钟，杨帆就醒了，醒过来时，和倾身过来的李涯来了个对视
李涯有些心虚，毕竟此刻的姿势太像在偷亲了
但他还是将杨帆肩头滑落下来的毯子拉了上去，“再睡一会儿吧
低沉的嗓音环绕在耳边，极具蛊惑性，杨帆真的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杨帆睁开眼，她的目光在驾驶座上游离，李涯正出神地望着窗外，昏暗的路灯只印出一点轮廓，将他大半张脸都藏在黑暗里，包括那双漂亮的眼睛
刚睡醒的脑袋还昏昏沉沉，她并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露骨贪婪。直到李涯解开安全带，迅猛地起身，将她困在副驾上
他并没有直接吻上去，而是停在她眼前一厘米处，用她刚才的目光瞧着她，深邃的眼睛细细摸索着她的脸，从眉到眼，最后停在唇上
当杨帆勾住他的脖颈凑上去时，他就知道，诱惑成功了
杨帆吸果冻一样一下一下舔着他的唇，像是在戏耍，终于等到李涯没有耐心，将这个吻变得缠绵
眼看着气氛即将不可控，杨帆及时拦住了往自己衣服里蹿的手，说话时还有点喘，“太晚了
言外之意，她得回家了
李涯并没有立刻松开，而是在昏暗的月光里看她，从上往下，越看越欢喜，末了，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才起身
杨帆仰躺在座位上，看李涯乐颠颠来给自己开车门，下车时，她仰头看他澄澈的眼睛，突然就坦然了，这一晚上的纠结、犹豫和其他不可言说的情绪通通消散
炮友就炮友吧，也挺好，全当做一场梦了
凌晨的夜分外寒冷，杨帆看着李涯从后座拿下来的大包小包，打眼一看，全是吃的
“我不饿了
“那留着明天吃
杨帆还是拒绝了，“这么晚了，拎回去会吵到我妈
李涯也没把东西放回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私房菜。味道不错
“我明天要上班
“那我来接你。”李涯下意识回答
杨帆抱着手臂偏头看他，“接我去送外卖
李涯沉默了，杨帆也不催，就站在那里等他说话
“杨帆，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份工作？”李涯考虑良久，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两次见面，她都是在从事这些体力劳动，他并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以杨帆的学历和成绩，做这些确实是浪费时间
“嗯
“我的意思是，你成绩很好，可以去找更好的公司实习
“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
“这份工作，太
“车费转你了。”杨帆不想听他说完，利索地拿出手机转账删除一条龙，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她脸色太冷，李涯不敢去拦，到嘴边的两个字也被他吞了回去
“太累了
李涯不确定自己是哪个地方踩中了雷区，一字一句反省了半个小时，苦思无果后，终于拨通了他姐的电话，电话那边吵闹得很，李涯艰难地把事情说完，只等到了她姐简单的几句话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
“她这么要强，难道不知道自己有更好的工作可以选择吗
李霜说完突然又有了几分好奇，接着问道：“你连她家庭情况都不了解，你喜欢她什么
李涯心中警铃大作，“我喜欢她，跟她家庭情况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边静下来许多，李霜含糊的声音一下点醒了他
“是没什么关系，但你了解得越少，胜算越低
杨帆洗完澡，从房间窗户往下望，看到那辆车还停在楼下，她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刷一下把窗帘拉上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小时，杨帆决定起来喝口水，经过窗户时，将窗帘掀开一个小角，那辆车还停在原地
她就直愣愣地站着，手里的窗帘布都忘了放开
“你怎么还没睡
杨帆如梦初醒，转过身时，脸上挂着笑，“闷得慌，我透透气
“早点睡吧！”杨英打了个哈欠，叮嘱她
杨帆听话地进了屋，坐在书桌前，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二手老电脑开一次机都像是做了一百个仰卧起坐，气喘吁吁的。在嘈杂的风扇音里，杨帆又想到了楼下那辆车，几百万的跑车，自己全副身家可能还不够买个轮胎，但更让她沮丧的是，车里的人
杨英轻手轻脚地搬了电扇进来， 呼呼的风声将她混乱的思绪一扫而光
杨英又一次叮嘱，“早点睡
“嗯，我改完简历就睡
“改简历
“大四得找实习了。”杨帆点着鼠标给她解释，尽管那并不能加快电脑运转的速度
“哦哦”杨英其实不太懂，但还是宽慰她，“那可得上点心，家里你不用担心，你妈现在好着呢
在即将带上门的瞬间，杨英又嘱咐她，“帆帆，你有什么事儿得跟妈说啊
“我没事啊。”杨帆有些错愕，“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就是……”杨英想到她刚才站在窗边的身影，孤零零的，看着就很可怜。但杨帆向来很有主意，既然她说没事，杨英也就没再多问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早点睡
桌面上命名为“简历”的文件已经在那里躺了两个多月，准确地说，是一年
杨帆的专业对实习经历要求比较高，一大半学生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校外实习，而彼时的她，还在医院、学校和酒桌上被来回碾压
杨英的手术前前后后做了好几次，母女俩好不容易攒的老家的一套房子也因为凑钱卖了，杨帆又省吃俭用，手脚不停，花了三年才换得了一个重生的机会，现在每天一睁眼，等着她的就是水电房租和母亲高额的药费
下半年开学就是大四，杨帆何尝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始为未来作打算，可她真的没有时间
跑外卖虽然累，但不需要坐班，也不限制固定的时间，方便她陪杨英去医院复查，而且只要够勤快，除开花销，每月还能攒上一些
但好在现在杨英女士已经好转了很多，生活上已经不太需要杨帆照顾。杨帆算了算账，把这个月跑完，等到开学找到了合适的实习，加上奖学金和其他家教兼职，应该也能负担下去
杨帆将简历又完善了一下，在自己手机上又保存一份，准备过两天就开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一通忙碌下来，杨帆连瞎想的精力都没有了，躺上床不过两分钟就睡着了
自从删除了李涯，杨帆几天内都没有他的消息，当然她也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只是偶尔会看着绿色的微信图标走一下神
周一那天，杨帆刚在骑手站点打完卡，却意外地看到了李涯，他也穿着工装，掐着点儿来的
身高腿长的，土黄色的衣服都被他穿出了模特的气质，杨帆没忍住多扫了两眼，赤裸的眼神自然得到了回应，杨帆忽视他回看过来的眼神，一边走路一边刷着手机抢单
直到中午，他们又在一个小区里碰面
老小区九转十八弯的，李涯提着外卖，目光在单元楼间反复扫视
杨帆还是没忍住，帮他指了路
修了一下，明天加班，应该不更，尽量周末更两张。朋友们可以囤一下周末一起看……（三章说出了三十章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