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掩藏的耳尖悄然升温，宋承问呆滞地与祝闻雪对视。女孩眼眸中的笑意似潺潺流水，轻盈地充斥鼻腔，胸腔缓慢起伏，他的呼吸空间在减少，心跳的声音恍然放大
“这有什么难的。”宋承问僵硬地移开黏着的视线，昂起下巴，摆足高高在上的天才少年模样：“之前我懒得学而已
“现在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学？”祝闻雪笑着轻轻摇头，将试卷挪近一些，耐心地与宋承问讲解
枯燥乏味的内容与过程在女孩温柔的声线中逐渐变得有趣，宋承问奇异的从祝闻雪身上汲取到某种快乐感
当他成功接住对方的下一句话、解开新的题目，或是稍稍进步，就能获得她的侧首。眼底的惊讶悄然融化，凝结成细碎的光，顷刻间扑向他的胸腔
拜托，真的把我当笨蛋
宋承问略显抱怨的想着，过剩的笑意违背主人口是心非的思绪，满得快要溢出
可他的行为与所想截然相反
心安理得地扮起一问三不知的超级学渣，需要祝闻雪靠近，点点教着他方向，这本来就是老师应该做的，不是吗
宋承问的下巴抵着手臂，轻悄悄地把嘴角扬起的弧度压住，藏进肘窝。仿佛这样做，欢喜就不会偷偷跑出来
王姨轻轻推开门，透过狭窄的缝隙，瞧见惊奇又意料之中的画面
少爷开心就好。王姨端着餐盘缓下楼，想着，看来接下来几天，都不会看见少爷变幻莫测的冷脸了
午后阳光正好，沿着流动的轨迹漂浮，轻柔地覆盖在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肩头。流畅旋转于指骨间的自动铅笔停滞，嚣张地在试卷上打钩
“这个我不会，”宋承问挑眉，祝闻雪乖顺地垂首，细心解答
反复几次来往，好像生出几分神奇的默契。
距离悄无声息地融解，在分秒递进中，他们愈发靠近，却又恍如横断一道银河
“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
“有空可以复习一下，笔记我补新的了。如果有什么疑惑的点，可以发消息给我
喝口水润喉，祝闻雪收拾好东西，敲击键盘，给祝则淮发消息。电子屏幕的亮光倒映在澄澈瞳孔之中，眉间那点零星的疏离不见踪影
看什么啊，这么着急离开
“留下来吃点东西呗。”宋承问的指腹摩擦着桌面，似乎是诚心留人
“抱歉。”祝闻雪认真道歉，解释道：“我今晚和别人约好了
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尾音，祝闻雪匆匆朝宋承问点头示意，起身去一旁接电话
“你快到了
“我今天很开心，不会的...嗯，他人很好
“没关系呀，我下去等你就好
“知道、知道，我挂啦
宋承问眸色渐深，静静凝视着女孩瘦削的背影，洁白的颈脖似天鹅昂首般修长，晃眼得很
他的耳朵微微发麻
因为祝闻雪情不自禁流露出，近乎等同于撒娇的语气
祝闻雪挂断电话，接着之前未尽的话语：“可惜啦，我没这个荣幸留下。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错过
客套又奉承的回话从女孩嘴里说出来，宋承问却不觉得谄媚。或许是他知道，女孩从来没有想要留下来的想法，说着一定，即使下次再发生，也会变换个说法拒绝
他现在能听到柔软的语调，纯粹是沾了电话那头的光
宋承问突然有些好奇，对面是谁
求知欲中掺杂着一点未知的负面清晰，大概是虚荣心作崇，众星拱月的日子里，宋承问压根没见过祝闻雪这种型的人。好像永远不知道得寸进尺、恃宠而骄怎么写
男孩故作不经意地后靠身子，借着伸懒腰的样子瞥了眼女孩的手机——什么都看不清
防窥屏俨然成为最大阻碍，宋承问深感不满，恨不得把黑漆漆的屏幕卸去，连吐出的字句都有点咬牙切齿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