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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們的國王脾氣太差了
冽惡狠狠地咬下一口宮辰宵親手做的、有些索然無味的三明治,邊瞪著眼觀察男人的一舉一動。
宮辰宵坐在桌前,似有些興奮而面色紅潤,亦有些許膽怯而眉頭輕擰。雪白睫羽時不時輕搧,淺藍的眸子緩慢地左右轉動,讀著夜琉奉的回信。白皙手指時不時摩挲情人面龐似地撫摸信紙。
冽看得滿腔妒火差點燒穿心肺,彷彿不將他燒成灰燼不罷休。直到清朗的笑聲喚回他的理智。
宮辰宵笑得有些誇張了,低著頭、額頭抵著手背,信隨時會從脫力的手中掉下似的,埋著頭說道:「奴隸,把天蒼族國王及魔族皇帝的陰莖都咬過的殊榮,作何感想?」
冽差點被三明治噎到,努力嚥下去後,端起紅茶潤喉,又急急忙忙地將瓷杯擺回成套的盤子上。
宮辰宵聽見杯盤碰著彼此的慌張,抬起頭,藍眼含笑看去,「沒被怎樣吧?」
冽不禁思考著「接著被上」到底算不算被怎樣,不過他完全不想提這件事去試探男人的底線。
宮辰宵也不需要回答,畢竟昨夜都把努力上下摸過一輪,奴隸真被怎樣也早就摸出來了。看著奴隸心慌便滿足了,繼續問道:「魔皇幫你修補魔力靈脈了?」
冽沉痛地想著他的主人怎麼不給他一刀痛快?修補靈脈的前置動作便是相結合,話題繞來繞去還是繞到同一件事上。且宮辰宵簡直是壞心,昨夜那般交纏肯定知道他的魔力靈脈比去魔族前要好,根本是明知故問。冽不免有些頭痛,支支吾吾地答著,「呃是」
宮辰宵倏地收斂笑意,微瞇著淺淡得略為透明的雙眼,低聲問道:「不痛嗎?」
冽想著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修補靈脈還是痛的,但與宮辰宵幫他的難以忍受又不太一樣,他在爽痛之間載浮載沉,回過神便高潮了。冽緊張地吞嚥口水,實在揣測不出宮辰宵希望得到什麼回答。
夜琉奉的信卻是把冽賣得乾乾淨淨,宮辰宵冷然的語調有了咄咄逼人的架勢,「魔力靈脈適性良好?你和夜琉奉?」
「呃好像」冽冒著冷汗,雖然隱約覺得是個錯誤的答案,但也不好對主人扯謊。
宮辰宵面色愈發陰鬱,最後低啞的嗓子下令道:「出去。」
果然是個錯誤的答案。
冽無辜地看著宮辰宵,不懂哪裡惹男人不快,亦懷抱著男人可能只是有事要他辦的僥倖,小心翼翼地問道:「要去哪裡?」
宮辰宵倏地起身,大步走向冽,將他從椅子上拉起,推著他步步朝門外趕,最後「砰」地一聲關上門,獨留他傻在原地。
「我又做錯什麼?」冽咕噥著。好在他穿了一件薄衣,否則情況將更尷尬。
當冽打算等男人氣消先離開時,門再次被粗魯地打開,腦袋被扔來的衣物壓得一沉、視線一暗,什麼也看不到。門又再次被大力關上,嚇得他心臟狂跳。
冽把披在頭上的衣物拿下,是茶色斗篷,雖然男人什麼也沒說,但應該是要他披上的意思。天蒼族日夜溫差極大,此時才天亮沒多久,確實披著會好一些。
冽早已習慣宮辰宵陰晴不定,不再多想,打算等著男人氣消再回來。經過他隻身犯險的遭遇、曖昧不明的記憶,又與宮辰宵談過滅魔教的事之後,正好想深入調查那些陳年舊事。
冽披上茶色斗篷,走出宮辰宵的寢宮,冰樹、冰宮都恢復了正常,多少讓他鬆了一口氣。
忽然間,堪稱天蒼族最難找的,天蒼族國王直屬暗衛隊隊長,兼冽唯一的友人紫,交抱雙臂出現在他面前,一副看好戲似地勾著嘴角壞笑,「你看起來好手好腳。」
冽感到不可理喻地攤著雙手,「你希望我斷手斷腳嗎?」
紫聳聳肩,輕笑著,「陛下那時候可是非常生氣,你還活著簡直是奇蹟!」
冽瞥了一眼紫,心想這位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的異族友人根本在尋他開心,懶得搭理。但暗衛隊隊長握有不少情報,人都自己送到面前,不問白不問,「紫哥,你知道哪裡有紀錄近幾年天蒼族與魔族發生的大事嗎?」
「王宮書館應該有。」紫輕蹙眉頭,狐疑地看著冽,彷彿在看一個未遂犯,「你又要做什麼?」
冽無辜地看著紫,說得像是他又要去幹什麼大事。含糊其詞,「無聊看看。」
紫沉默地蹙起眉頭,用足力氣揉著額頭,像是想撫平皺起的紋路,或許都要揉出青紫了,「誠心希望你不會無聊到再去找死。」
「我什麼時候找死了?」冽說得理直氣壯,他才沒有找死。他敢發誓自己一定是宮辰宵乖巧的狗,在魔族受傷不過是個意外。
紫嘆息一聲便不糾結了,自有人治。又道:「所以你一大早站在外頭做什麼?我以為陛下至少把你關起來做個三天。」
冽稍微地想像一下被關起來做三天三夜的情景,便倒抽一口冷氣。不過真要那樣或許更好,好過不明不白地被主人轟出來,因而抱怨道:「是主人突然不知道在氣什麼,就把我趕出來!你們的國王脾氣太差了吧!」
紫挑了眉,下巴微抬,有些輕視意味地瞧著冽,調侃道:「你做了什麼?」
冽有些氣悶。他不懂怎麼會怪到他的頭上,彷彿錯全在他,然而實際上,他是毫無頭緒。
「我不知道!」冽邊為自己辯駁邊試圖闡述事情的經過,「原本好像在說我和魔皇的魔力靈脈適性良好吧」
紫微微睜大紫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用著絲滑的調子吟唱,「哦!我很高興你還活著,吾友!」
「好好說話。」冽忍不住白了紫一眼。但他更加困惑了,不禁問道:「這事有什麼問題嗎?」
紫微微瞇起眼,壓低聲音,「你知道『魔力靈脈適性良好』對有魔力的生物是什麼意義嗎?」
要是知道了,也不致於這麼困惑。
冽皺著眉頭擺手,「能有什麼?世界上的魔力屬性不就那幾種,走到路上隨便都能撞上魔力靈脈接近的人。」
紫很快地打破冽的自以為是,說道:「就是接近也不一定適性良好,稍微不一樣都有可能適性極差!魔力靈脈是很纖細很重要的!」
即便如此,冽還是聽不出跟他的主人發脾氣有個屁大的關係。交抱著雙臂,做洗耳恭聽貌,「哦?那代表什麼?」
「代表適合發展成靈魂交融的關係,白話一點,適合交往。」紫一臉像是看著白癡般,鄙視般地斜眼看著冽。
冽被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非常好,他知道宮辰宵在氣什麼了。男人的心眼不是一般小。
「相反的,就是不合適。」
狗屁。
冽忍不住從鼻腔哼出一氣。
那句「不合適」戳得冽心煩,看著紫壞笑的臉龐,心中一陣氣悶。他也知道不合適,他是魔族、宮辰宵是天蒼族,魔族被天蒼族認為是危險的生物。即便實際上宮辰宵比他還要危險得多,在眾人的眼裡他還是較危險的那一個,只因為他是魔族,而宮辰宵是隨時有可能變成混魔的天蒼。
紫見冽苦著一張臉不說話,伸手拍了一把魔族的背。
冽被拍得往前踉蹌幾步,險些摔跌著滾出去,站穩腳步才蹙著眉頭回瞪,「做什麼?」
紫輕輕咋舌,聳聳肩,「那句『不合適』不會戳到你的痛吧?」
冽彷彿一隻受驚的刺蝟,豎起所有的尖刺保護自己。冷冷地看著紫,「什麼不合適?」
「當我什麼都沒說。」紫舉起雙手,狀似投降,安撫道:「沒有人會和你搶陛下,上下兩界大概也只有你受得了陛下的脾氣。」
冽抿唇看著紫,劍拔弩張的氣氛稍微和緩,淡淡地說道:「那很好。」
紫不想和自己的友人在上司的寢宮外大打出手,見好就收,「好啦,很高興你還活蹦亂跳的,我要去忙別的事了。」
不過眨眼,冽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跟前。
冽嘆息一聲,肩膀也無力地垮下來。轉頭看了一眼宮辰宵的寢宮兼自己的家。打從心底希望,名為宮辰宵的生物,心情會在他回來前變好。便往平常根本不會想進去的王宮書館而去。
宮辰宵望著窗外漸行漸遠的背影,微微垂下眼簾。低頭看著信紙,咕噥著上頭的文字,「適性良好」
宮辰宵抬手輕輕摩挲左耳的藍晶石耳墜,揉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一把將信紙扔到桌上。往後靠上椅背,閉上冷藍的眼,以手臂按到雙眼上,深深嘆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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