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便不允吧。”江临渚灵力已恢复，这番与她掏心置腹只得了她轻描淡写的一个拒绝，负气起身，在容妩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便要离开
“庭月，不许走。”此番念出他真名，是容妩加诸了言灵在上，比起先前撒娇般让他倒水，更是多了不容抵抗的控制，“庭月，坐我身边
江临渚黑着脸，内心的感性却无限呼唤着让他顺从她，无法调用灵力离开这里。他叹一口气，撩起衣袍，干脆上床，盘腿趺坐在她对面，静默着等她说话
“你干什么这么委屈。你不是也知道我的真名吗？大可反过来命令我啊？”容妩皱眉道。妖的母亲若决定生下孩子，心念一动间，便会知道腹中子的真名。她们当初指腹为婚，双方母亲就交换了她们的真名
“我知道，但我不会这么做。小狐君，这世上的道理，不是强便该压弱，女便该压男，知道对方的弱点便要猛击予以痛的。”但见少女一派懵懂不解的神情，他只得自嘲一笑，“您这般天之骄女，又怎会明白呢
“所以你很厌恶我？”小狐狸认真想了想，决定不去搭理这每一个字都在指责她的大道理，直接转了话题
“我不算厌恶你，我只是以为我们绝非良配。”江临渚垂下眼帘，神色晦暗
“那你为什么不愿与我欢好？”小狐狸还是绕不开这个问题
“我不知是你，我…”“若你知道是我，便心甘情愿？”容妩打断他的话，隐隐带着些期待
江临渚局促地扭过头，半晌才闷闷道：“你，很美，味道也很香甜。我无法抗拒你的呼唤，但我不能和你那般…我已然失身于别妖，若在这里再与涂山狐做、做那事，我如何再有脸面见你
话音未落，他便被容妩扑了个满怀。他错愕不已，一时失语，容妩却已经找好了最舒服的姿势窝住
“我才不在乎那个。”发现不是自己魅力不再，容妩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可你先前说…”“那是情趣！”容妩眼都不眨一下就忽悠出口，“可谁想你那么不经逗。下次我不这样了，好吗？你也莫要再提。”她迅速念完所有字，也不等江临渚回应，接着道：“那你又为何要与我退婚？只是因为你想独占我
容妩从他先前的话里提取出“我不愿争宠”，小手一挥便开始大言不惭：“我为你遣散了他们就是
这又是一个超出江临渚意料的走向。他动容一瞬，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你怎能如此轻易就把那些男妖赶走？你若不喜爱他们，当初何必把他们收入洞府
问得好，容妩都忍不住为这个未婚夫竖起大拇指。她再度避开话题，而是打开芥子囊，认认真真地翻找着什么。连江临渚都被吸引了目光：“你在找什么
半晌，她终于翻出来一把零碎的小玩意儿。江临渚瞬间就变得通红，胸腔里宛如打鼓：“你，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些
这是一把北州小孩才会玩的，人修称为“嘎哈啦”的小玩具。一个个皆是用九色鹿的鹿角刻成不同形态的小狐狸的模样，正是儿时的江临渚亲手雕刻送给容妩的
容妩抓起三个小狐狸，手中玩杂耍般将它们依次拋接着：“这是这么玩儿的吗
江临渚喉头滚动，低低道：“不是这样玩的，应该这样…”便从容妩手里接过它们，和另外几个合在一起给她介绍，又给她演示了一遍如何去玩。容妩看得入神，眼睛亮晶晶的，两妖的脸自然地越靠越近，贴在一起的瞬间，江临渚好似被破境时的雷劫打击了般，一整个僵住，那一把小狐狸也全撒在了丝被上
“以前你每年都会寄来一些你亲手做的小东西，每一个我都很喜欢。最近30年怎么不寄了呢？”容妩捡起一个正摸着滚圆肚皮的小狐狸在手心摩挲着，江临渚却感到她好似在抚摸自己般，下腹滚起一阵炙热，不着痕迹地运起灵力想压下那处。“从那时起，你便想与我退婚了吗？”容妩声音渐弱，祖奶奶说他已经是大小伙子了，开始变得害羞才不再送东西过来
“我，你…”江临渚每年都眼巴巴地寄去涂山东西，却从未收到过回复。他只当是自己的手工粗糙，不入小狐君的眼，却仍然满怀情意地这么做，直到三十年前容妩成年，成人宴上第一件事却是宣布了五个男妖做她有名有份的侍夫
他第一次直视自己内心的失落与痛苦，以及他真正想要的充满平等与自由的大道。他便不再小儿郎心态地给她寄东西，当然，对此她也从未给出什么询问
可眼下，她竟随身带着那百年前他送给她的小玩具，说她很喜欢这些。她怎么如此，怎会如此
但这不对。他厌恶的，从来不是想象中容妩对他的无视，他想要的，更不仅仅是容妩一点点温情的施舍
“我很欢喜，你喜欢这些东西，你若不嫌弃，以后我还可以继续给你做。但是，”他凝视着容妩，内心却越发坚定想说的话，“我说我与你不是良配，因为我只愿与道侣相敬如宾，共赴大道。哪怕如今，我非处子之身，也绝不甘愿做一个，被折辱玩弄的后院男儿。”
容妩静静地，显然是在消化他说的这些话
她其实对这个婚约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反正也不影响她荒淫度日。唯独每年寄来的小玩意儿非常有趣。容妩也不解，明明别人送来讨好她的宝贝不少，好似都不如这些他亲手做的得她心，但这仅让她对江临渚多了些好奇。毕竟她尊贵无比，在她的理念里从不懂得何为“不尊重”，毕竟她认为能被自己“玩弄”已是莫大的荣幸。直到今日，听他说了很多她虽不认同却很有意思的话，她才彻底对这人感兴趣起来。何况他长得这般好，带出去一定很威风有面子
她才不会轻易放开他，她想要的，哪怕是之前那个季清昀，以后也一定会得到
“你并不嫉妒我那些男宠，你只是怕我像对待他们那般待你是吗？”容妩缓缓开口，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只是，若是夏绾亲临，必能看出她每次严肃地扯慌时都会有的小动作，“你定是听了很多传闻。我从未苛待过男侍，许多男侍若不愿再侍奉左右，我也会，尊重他们，解开灵契，放他们自由。我虽男宠众多，但这只是所有女妖都会犯的小错误。我地位尊崇，自然很多男妖都求着我的恩宠，我真的很难拒绝他们，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家罢了。”越说越动情，容妩声线里也带了些颤抖
“可是，可是那双生蛇妖…你方才还说要把我…”从他发现容妩并非对他一脉冷漠时，便对那些传闻有了怀疑。此时见她神态自然、情绪激动，已有了五分信，却突然想起她说的那混账话，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容妩都快忘了之前说的这些，这下竟也不慌，只坦荡道：“那蛇妖确有其事。”见江临渚神色剧变，她立即委屈道：“但他们背叛我在先，我还不能惩罚他们吗？他们求我庇佑，说愿一起伺候我，却被我捉住私下乱伦苟合，我气极，才找妖把他们给一同奸弄了，然后废了他们丢出涂山。你，这便要怪我了吗？”许是因先前大哭一场，泪腺通畅，小狐君竟是眼泪说来就来，眨巴着荷包蛋泪眼颇带着些谴责地看着江临渚。江临渚瞬间不知所措，只好伸手替她拭泪，告诉她他听说的版本
“污蔑，都是污蔑！”容妩高喊起来，“定是那婴白橙背后诋毁我！她在涂山待了四十年，我早该知她如此恶毒
江临渚对涂山的了解，不论历史或是现在的每件小事，只怕比容妩还多，当下脸色一变，轻轻捂住她的小口：“可是那青丘少主婴祈？你不可总是这样把她妖的真名挂在嘴上，会四处立敌的。”说完才别扭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这样教她做事，好像两人十分熟碾似的，立刻就松开了手，可手心还痒痒的，似被那软唇烙印了般
他早已是信了七八分，又觉不对劲：“可你若与她关系很差，又怎会知她真名
容妩只轻哼一声，他想了想，便不再问了
“对不起，我一直误会了你。”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上容妩的唇角，内心百感交集，“方才，是不是很痛…”
“嗯…但是我先说了不好的话。”容妩垂眸摇头，却化出狐耳向下耷拉着，可怜又可爱。没了“误会”，江临渚对容妩的防线也几乎全消失，他心都要化了，略带些犹豫地想去抚摸这双引他触弄的毛绒绒的耳朵
容妩却抬手抓住了他：“那现在该我问你了。你还要与我退婚吗
江临渚愣住，被她攥着的大手也忘记放下来，只道：“我不知…你愿让我在外历练而不是偏居一隅吗
“有何不可
“但你有那么多男宠
“我会遣散他们
“不，你无需为我做至此，何况他们中定也有痴慕你的…我只是，不敢信，你这般被众星捧月，怎会毫不介怀我的不干净
“我已说过我不在意，难道是你念念不忘那孔雀女
“我没有！只是…时不时会想起她，我不明白她怎能那般待我
容妩挑眉，唇上挂起志得意满的笑，她牵着他的手探向自己的裙内，不待他反应，便欺身坐在他手上。小穴很快就吐了他一手的春水，叫他羞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这有何难。她在你身上、心里留下的一切，都让我洗掉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