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就快要到了。
寅栖从来没有过过新年,左邻右舍给她送来了很多年货,帮她把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感谢她一年来不辞辛苦为他们治病
除夕的那天,京城燃起了盛大的烟花,连他们这个郊外的小村子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聚在村口看热闹,寅栖则避开人潮,回了一趟江边
四处硝烟味弥漫,城墙的那边火光四盛,人声喧闹。
寅栖总觉得心底不安,要知道,以前京城放烟花从来不会有这种盛况。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回到本体生长了很多年的地方,至少那里会让她安心一点
江边的植物们都欢迎寅栖的回来,吵着要她讲讲趣事。
她有点无所适从,闭紧了叶片
“寅栖,你去了人类那儿那么久,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寅栖闭紧叶片不说话。
“不要逼她,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花终于停止,连人声似乎都凭空消失了一样。可是火光却一直烧向天边。
江边寂静得好似与世隔绝,连小鱼都不敢游出来凑热闹。
寅栖也害怕,周围的植物都不说话了
有一股血腥气飘过来,有几人趴低身子互相搀扶着,最终竭力倒在了寅栖面前
“呀,这股血腥味
“是不是都死掉了?”
“那人好像还有点呼吸!”
植物们探头探脑,奈何没化形,只能光看着
“寅栖,你快去看看!”
在众植物怂恿下,寅栖鼓足勇气展开叶片一看,三人都是男性,只剩下一个人还有点呼吸。
她纠结许久,还是化形,伸手将还有点呼吸的男人翻过来。
他的腹部洞穿,双手用力按着伤处,指缝似乎漏出了一些内脏。
寅栖看得都疼,给濒死的男人施了一个小法术,将他的血止住
“怎么办?”寅栖问道。
“伤这么重,看来救不了咯。”
“不如留下来做养分,嘻嘻。”
“同意同意
寅栖当然不想惹祸上身,看这个人身着华贵,把他留在这里当作本体的养分就是最好的选择。
水里的生物也来凑热闹了,挤在岸边叽叽喳喳。
水鬼们尖叫道:“不要把死人扔下来
龟伯伯也在其中,看了一眼男人,大惊失色:“他是
寅栖一心想着把人扔下水,龟伯伯连忙把寅栖制止:“寅栖,求求你把他带回家,想办法救救他吧。”
寅栖不太理解。
龟伯伯解释道:“我年轻时受过他照顾,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他。这个人情,我以后再还你,好不好
寅栖答应了,她一向听龟伯伯的话
城墙里的火好像亮了一整晚,直到天微微发白,寅栖才把人带回了家。
京城的火还没有烧到这个小村子,只偶尔有人误入此处,给村民们带来一点小道消息。
他们说,京城乱了,什么皇帝病危、太子失踪之类的,寅栖听不太懂
她只觉得最近自己好忙好忙。
龟伯伯给她带回了一个大麻烦,男人的伤太严重,不是她这个小妖怪可以解决的。
寅栖翻遍了婆婆留下来的医书,终于找到一个方子可以给男人治病,于是她每天一大早就要进山里找药草
到了家又要给村里的人看病,然后才有时间处理男人的伤。伤口发炎流脓,弄脏的被褥又要洗晒。
一通操作下来,把寅栖累得够呛。
她甚至累得不想回自己房间了,直接在床沿蜷成一团睡下。
寅栖迷迷糊糊的,仗着男人不会醒来,说着一些大不敬的话:“唉,你什么时候才死啊
谢明熙醒的时候,仍觉得腹间一阵绞痛,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那句催命语
就算是最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也没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如果不是这个人救了他,等他好了也一定会取走她的性命
谢明熙思绪有些纷乱。
连那么重的伤都能医治,想来医术一定十分了得,如果不能将她收入麾下,那就算是灭口也决不能留下。
虽是女子,却毫不顾忌躺在他身边,真是
他鼻间似乎嗅到一阵淡淡的草药香,让他的脑袋空白了一瞬。
很安宁、很平和的味道。
刚刚想的东西被他抛到了脑后,谢明熙又闭上了双眸,沉沉睡去
寅栖第二天醒来,发现男人醒了,吓得滚下了床。
“不好意思!”她跑走后,一整个白天都不敢回去
直到天黑了,她才磨磨蹭蹭回屋里,发现男人居然坐了起来。
“你!你还不能坐起来!”寅栖有点担心他又牵扯到伤口,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内脏缝回去的。
谢明熙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见状,寅栖也不勉强,给他端上吃的和药。
“你,可以自己换药吗?”寅栖问。
见谢明熙点头,寅栖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太好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你自己小心
寅栖替男人掩上房门,心里算算时间,他昏迷了整整七天,一起来就可以自主吃东西换药,真乃神人也。
就算她是妖怪也做不到这样吧,她最怕疼了
男人能清醒过来真是一件好事,虽然他死了更好,不过遇到这样的喜事,寅栖还是想回去告诉龟伯伯一声
她连夜出发回江边,却发现前面有一行人浩浩荡荡搜查着什么,竟然还把之前另外两具尸体翻了出来!
寅栖连忙趴下,变回了一株不起眼的含羞草
“怎么只有两具尸体?!”她听到一个声音怒吼,“最重要的那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属下还在寻找,请殿下再等等。”
“我怎么等?我拿什么等?一群废物!饭桶!”那人大发雷霆,抬起一脚狠狠踹向禀报的士兵。
士兵一下子昏死过去
寅栖吓得也快死了,叶片闭得不能再紧
“继续找!把这里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那人下达了最后通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士兵们四散开来,寅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再不敢往前一步,最后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记不清了。
醒来的时候,她紧紧抱着被子,满脸都是泪痕
谢明熙正看着寅栖,眼里满是担忧。
寅栖一醒来,又是不管不顾扑到了谢明熙怀里,鼻涕眼泪全抹到他身上
昨天晚上,寅栖莫名其妙在门口发出很大动静,逼得谢明熙不得不起来开门。结果一见到人,就被扑了个满怀。
他只好忍着痛把寅栖扶到床上,用尽力气才将她搂住自己的手掰开。
她抱着被子还在哭,谢明熙几乎守了她一夜
“没事了,没事了。”谢明熙拍拍寅栖的背给她顺气,直到怀中的女孩渐渐安静下来,才问道,“发生什么了?”
“麻烦精,哼。”寅栖抽噎着推开了谢明熙,“你知不知道,有人在找你
谢明熙眉心一跳:“你还记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
“看不清,太黑了。”寅栖摇摇头,“但是那个人好凶好凶。”
谢明熙失笑:“所以就把你吓成这样啊?”
“哼!都怪你。”寅栖不想跟他说话了,一把将他推开,却引来他闷哼一声
寅栖才想起来这是位病人,连忙看了看他的腹部,伤口有点撕裂,正在渗血。
“对不起,都怪我忘记了。”她诚恳道歉,不再让他做大动作,又扶他回去躺好了
寅栖担心谢明熙疼,他却不担心伤口,反而在想寅栖见到的那个人。
不必想也知道,那人当然是他的好皇弟
他并不怀疑寅栖是否和皇弟是一伙的,只是奇怪她为什么要半夜出去。
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性格率真可爱,或许直接问她也会告诉他的。
却不想,寅栖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告诉他为什么
“总之,是有人拜托我照顾你的。”她说道,“我想找那个人,告诉他说你没事了。”
“那你要找的人是谁?”谢明熙又问。
“哎呀,你别问了。”寅栖不想回答他,她知道世人对妖怪的偏见,才不肯告诉他,“是、是一个伯伯
她很快岔开话题:“那些人想必过不久就要来找你了,你要跟他们回去吗?”
“当然不。”谢明熙说。
“那你什么时候走?”寅栖问。
这段时间,谢明熙的伤已经好了。他好得太快了,寅栖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法力高了,还是婆婆留下的药方有用,或者是谢明熙本身天赋异禀
谢明熙还记得自己刚醒来,就听到寅栖嘟囔着埋怨他怎么还不死的事,有点不满:“你很想我走?”
“你好得那么快,不准备走吗?”
谢明熙真是要被寅栖气笑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他对寅栖半开玩笑道:“我如果不走,你能不能收留我
寅栖思索了一阵:“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身体好了,要替我做事!”
谢明熙又高兴了
寅栖并不知道这对他们村子意味着什么,她又开始觉得最近好忙好忙。
从京城逃难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路过他们村子身上总有伤,村里人心善,邀上寅栖帮忙照顾。
寅栖在村子里做惯了赤脚医生,自然不会推脱。
只是谢明熙说好要帮她做事,却总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她从白天忙到晚上,无比怀念新年前的时光。
如果每个新年都是这样的话,她以后还是不要再过什么新年了
搜寻谢明熙的那伙人终究还是找到了这个小村子,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顺便把值钱的东西统统搜刮走。真是庆幸谢明熙不在,不然怎么抵得过这帮野蛮“土匪”。
那一晚的记忆对寅栖太过惨烈,她吓得躲在邻居姐姐的怀里,一眼也不敢看。
这帮人搜查无果,又犹如蝗虫过境般离开了
寅栖好想哭,好想好想回到江边。那里才是她的家
她跌跌撞撞回去,见到大家还是熟悉的模样,更是躲在本体里不肯再走了。
龟伯伯来劝慰她:“寅栖别怕,小殿下是好人。”
“不好!一点也不好!他就是个麻烦精!”寅栖总是认为一切麻烦都是谢明熙带来的,害她被吓得那么惨
寅栖闭紧叶片不愿意讲话了
天上簌簌下雪来。
明明已经开春,怎么还是下雪了
寅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天,那时明明也是春天,却也看到了漫天的飞雪
一株生长在江边的含羞草,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自己的灵智的呢?
“呀
她连忙把叶片闭紧,直到雪落下来,在她的手上洇成了水,她才发现,自己化形了
雪落得很大,霎时间天地都变了颜色。
寅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了,继续留在江边似乎太浪费这副身体了
水鬼们向寅栖招手,邀她下江底看看;她的植物朋友们则劝说她继续留在这里。
而龟伯伯说:“寅栖,你可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很大,你可以用你的双脚去丈量
寅栖当然答应了。她一向听龟伯伯的话,就连名字也是龟伯伯给她起的。
于是寅栖和她的好朋友们告别
寅栖从没离开过江边。她能去哪里呢?她只是一棵小小的含羞草而已。
她很苦恼,躲在树下看行人来去匆匆。
她终于窥探到世界一角
寅栖看到一位独居的老婆婆不小心摔倒在路边,寅栖上前将她扶起,才发现婆婆是因病昏厥。
那是寅栖第一次用法术,让婆婆好转了起来。
婆婆见寅栖无处可去,便收留她做养女
婆婆年轻时做了一辈子的赤脚医生,无儿无女,无依无靠。
可惜寅栖那时法力太低,没能支撑婆婆太久,最后婆婆给寅栖留下来一间小屋子和一屋子的医书。
于是,寅栖继承了婆婆的一切
寅栖有些愣愣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最初离开江边,是因为龟伯伯告诉她可以去看看这个世界。
可是过去了一整年,她最远也只走出了村子,连大山的另外一头都没有去过
她的生活很平淡,也很满足,直到谢明熙出现。
其实她也明白,不能怪谢明熙,是她自己胆子太小了。归根到底,她也只是一株小小的含羞草罢了
寅栖忽然有点沮丧,她也有点想看看这个世界
想通了这些,她决定再次向大家告别。
寅栖化形为人准备离开,却正对上了领兵而来的谢明熙。
她心头一颤,几乎要认不出来,原来穿上朝服的谢明熙和穿着粗布衣服的他差别这么大,果然是人靠衣装
下一秒,她就想躲回本体里,却被谢明熙一把拽住了。
“放开放开!”寅栖尖叫道。
谢明熙却不依不饶,以前的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寅栖没有贞操观念,怪不得她胆子这么小,怪不得她半夜出门……
谢明熙挑眉:“原来你是个……”他探头一看,寅栖的本体叶片闭得紧紧的,原来是株含羞草
“不许看!”寅栖想要把自己的本体挡住。
谢明熙继续没说完的话,语气戏谑:“……小妖怪
他一声令下,不管不顾就要把寅栖带走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从寅栖对他催命开始:把她带走,或者把她杀掉。
得知她是个妖怪,那更加不可能放走她了
寅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就被浇灭了,又躲在谢明熙怀里缩成一团哭
哎,可惜她的朋友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看谢明熙将她掳走。
龟伯伯潜在水底,心想他当初是不是不该求寅栖
他回想起曾经他在御花园的池水中,被小殿下救下时,小殿下天真无邪的眼神。或许小殿下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寅栖还以为谢明熙要把她关进牢里,谁知道他却把她带回了村子里。
“给你一晚收拾东西,明天再出发。”谢明熙说。
寅栖问:“去哪里?”
他却坏心眼道:“你猜。”
寅栖才不猜
她看着门口把守的人,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好认命收拾。
与其说是她的东西,不过说是婆婆的东西。医书、针具,还有婆婆的骨灰
最开始的时候,寅栖想把婆婆带去江边埋了做肥料,但是邻居们帮她操办火葬了。寅栖捧着骨灰盒,心里却想着这骨灰做肥料还好不好用。
龟伯伯阻止她,问她:“寅栖,你喜欢婆婆吗?”
寅栖说:“喜欢的
“喜欢的话不妨留下她的东西吧。做花肥的话,就再也见不到她咯。”龟伯伯说。
寅栖想,再也见不到婆婆的话,她会有点难过。她这才打消了念头,婆婆的骨灰被保存下来
谢明熙洗漱完来寻寅栖,见她手里捧着骨灰盒,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谁?”他问道。
“是我婆婆。”寅栖说
“她对你好吗?”谢明熙随口问。
寅栖想也不想:“当然好了,婆婆对我可好了。”
谢明熙却莫名有些吃味,寅栖对喜欢的人毫不掩饰,对他却总是不假辞色
“我也会对你好的。”他上前把寅栖揽在怀里,在她脖颈边深吸一口。
依然是那阵草药香,平和、安静……令他着迷。
谢明熙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因为寅栖常常晒药,身上才有这股味道,现在看,这正是她自己身上的体香
“小妖怪。”谢明熙又重复了一遍,“我也会对你好的。”
寅栖被他的动作弄得痒,偏头躲开了他:“好痒!你现在就对我不好。”
谢明熙扶着寅栖把婆婆的骨灰盒放好,再把她一把抱起来:“除了痒没别的感觉了
寅栖脚点不上地,有点没安全感,只好紧紧搂住谢明熙的肩膀。
她认真想了想:“心颤颤的,好奇怪。”
谢明熙失笑
他们就这么抱着对视,寅栖从没这样长久注视过一个人的眼睛,他的眼神太深遂,就像大海一样——虽然她从没见过大海。
她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小妖怪,要不要做开心的事?”谢明熙哄她。
“好呀。”寅栖点了头,才想起来问,“什么开心的事
谢明熙却不说话,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什么呀——”寅栖剩下的话都淹没在谢明熙突如其来炙热的吻中
他亲得动情,将她唇形深深描摹,探进她口中时,仿佛尝到了一丝甘甜的味道。
笨蛋小妖怪从来没有接过吻,闭上眼睛只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扑在她脸上的热气,让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他仿佛要把寅栖揉进身体里,她却感到莫名的安心,心里有种极大的满足
分开时,她气喘吁吁趴在他肩头,浑身都在发软。
“小妖怪,你开心吗?”谢明熙的声音喑哑,非要她的答案。
寅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诚实道:“开心的
谢明熙朗笑一声,大步将人带入卧房
寅栖被他按在身下,他又重新吻上来。寅栖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如此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跳出来了。
身上的衣服被尽数剥下,少女窈窕身形尽露,几乎叫男人看红了眼
寅栖不觉羞赧,反而伸手要将谢明熙的衣服也扒了:“这样才公平。”
“好好好。”谢明熙自然依允
男人身份尊贵,肌肤也是尤如凝脂,又因为常年习武身材壮硕,观赏性极好。只是腹间一道疤痕突兀横亘,那是两人相识的见证。
寅栖不由得覆手上去轻抚:“还疼吗?”
谢明熙摇摇头,牵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亲吻过去:“不疼了。多亏我的小妖怪,让我好得这么快。”
寅栖却说:“是你天赋异禀,我的法术没那么强
她神情认真,他却因为少从她嘴里听到好话而开心。
“你这张嘴呀……”他再次吻住她。
寅栖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他一双大手按在腰间,烫得好像要被融化了
她动情了,手不自觉到处乱摸,划过他劲瘦腰身时,他不自觉小腹紧绷了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乱摸什么呢?”他格外偏爱她的手指,每一根手指都要摩挲过去,仿佛这样就能把她记到心里似的
“你不想摸我吗?”寅栖语气天真,紧紧搂住了他,“我好想摸你呀
“想,我当然想。”谢明熙真是要被她逼疯了。
少女纤细的身子被他紧紧搂在怀中,鼻间全是她的味道。他意乱情迷低吟着她的名字,近乎虔诚地低头,把她寸寸吻遍
寅栖被他亲得全身都软,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下身粘腻,打湿了他的手掌
谢明熙的唇绕过脐眼,继续向下吻去,她瞬间觉得小腹起了一团火,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拨,可爱的花蕊就尽数落入了他的眸中。
轻轻一划,引来她阵阵颤抖
他坏心眼凑上去吹了口气,小花穴又颤颤巍巍抖出来一大滩水,又被他悉数吞去。
寅栖哪里抵得住这样的刺激,呜呜哭道:“你不要再亲了,好奇怪
“小妖怪,你还想不想摸我了?”谢明熙调笑她。
“不想了
“嗯?”他好像又要生气。
寅栖连忙改口:“想的想的
见哄骗成功,谢明熙自然毫不客气带着寅栖往他身下摸去。
他的下身早已坚硬如铁,而寅栖的手又嫩得不像话,轻轻一碰,他就觉得又酸又涨,好似有什么东西喷涌了出来
寅栖朝他身下望去,只见那根东西粗硕,顶端微微翘起,似有水光。
“刚刚是不是
寅栖的话被谢明熙打断,他有些不好意思,却又爽快承认了:“是
他伸手将她肚子上的阳精抹去,寅栖也好奇伸手摸了摸。
只是这个动作,便又让他的欲根涨大,在她的小腹上弹了一下
寅栖并非不明事理,但她是妖怪,从来只做顺从心意的事。
见到谢明熙欲念因她而起,她忍不住再次轻轻握住他的欲根,上下搓揉了一番,只听他微喘不止,一把止住了她的动作
谢明熙再开口,嗓音又低沉了几分:“小妖怪,你想不想更开心?”
寅栖面色潮红,她有点害怕,却还是点点头:“想
她闭上眼睛迎接他热烈的亲吻。
他好像要把刚刚的狼狈全都讨回来,往她身下探去时不再犹豫,指尖稍稍带了点力度,将她搅弄得天翻地覆。
她的水从穴里流出来,滑得他几乎掐不住她的花蕊。
寅栖紧紧闭上双腿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却被粗暴地分开,他整个人都挤进她的身体里
“寅栖、寅栖……我的小妖怪……”他动情道,将身下炙热抵住穴口,“睁开眼看着我,寅栖。”
寅栖的眼角滑落因激动而流的泪水,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望向他。
两人的心口都猛地一颤。
寅栖想,他的眼睛好似深海……
海浪将她裹挟而去
而后,他腰身一挺,将自己送了进去。
“呃……”寅栖骤然抬高了腰,想要抽身,她的小穴太紧,并不欢迎这位外来之客。
谢明熙哪里舍得她退去,只好掐住她的腰身,不停拍背安抚道:“等一会就适应了,好不好
谢明熙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下身泡进了温暖的泉水里,被紧紧包裹着,爽快得只想不管不顾驰骋。
可是面前的小妖怪却一副难受得紧的样子,实在叫他心疼。
而寅栖呢?她蜷成一团,只觉得 他那微微翘起的前端正好卡在她最舒服的位置,一动就有一种要失控的感觉
好想放声叫出来。
寅栖这样想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她终于适应了一点,谢明熙便迫不及待要动起来了。
深海翻涌不止,她在水中只能紧紧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
“嗯、呃……”听到她压抑的闷哼,谢明熙更是动情,想要听到她大声叫出来。
“寅栖,叫出来好不好?”
“不、不要……”她呜咽着拒绝,“会被听到
“不会被听到的。”他诱哄道,“我想听,一定很好听的,好不好
她被顶得思绪纷乱,最终还是战胜了羞意,纵情呻吟。
“哈、啊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她的声音娇憨动人,引得他搂紧怀中的人,一下又一下往深处抽送
“呜呜呜,好奇怪,好奇怪
她感觉他的每一下都顶到了柔嫩花芯,耻毛在她股间磨蹭,每一下都带出来更多的水液。
“小妖怪,你好像水做的……”他的气息粗重,忍不住叹息道
寅栖哭噎着承受,感觉面前这个人似乎用上了巧劲,顶端像波浪一样冲击着她娇嫩的肉穴。
她只好哭求面前的人停一停:“不要了不要了!你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谢明熙蓦然想起在这个房间,他醒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喃喃道“你什么时候才死啊”。
他一时心底五味杂陈,狠狠吻住她,抵住她的额头问道:“还想不想我死了
寅栖心中一颤,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题,最可怕的是,他居然知道她以前的想法!
她怎么敢回应男人的问题,伸手要把男人推开。
却不想,这个动作引来了谢明熙的怒意
他一手抬高寅栖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小腹。他的形状隔着肌肤被他勾勒出来,她难耐死了,扭着腰想逃跑,却被他牢牢按在身下。
他又问了一遍:“还想不想我死了?嗯?”
“不想、不想了呜呜呜。”她泪眼朦胧,呜咽着讨饶。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才停止手上狠厉的动作,转而温温柔柔把人抱起来
她只觉得性器在她体内似乎入得更深了一点,接着面前的人又再次抽送起来,她被颠得坐也坐不稳,只好抱着他的脖颈哭求道“慢一点慢一点”。
男人怎么会如她的愿,他的所有感官似乎都集中到了下腹,只想狠狠肏她
一阵电流似乎从后背猛窜到天灵盖,她被狠狠搅弄的小穴深处蓦然涌上来一阵酥麻的感觉,似乎有什么要到了。
“不行、不行!我要——”寅栖害怕这种感觉,连忙想要推开谢明熙,却被他紧紧抱住、
他身下力道不减,稍一偏头,就吮上她的耳垂
寅栖浑身一颤,穴中涌出一道丰沛水液,含着他阳具的花茎不住颤抖着,竟是生生高潮了。
龟头被当头淋下,又被她狠狠一吸,他也再也忍不住,阳精尽数射出来,混着她的粘液翻搅在一起,两人交合之处湿得一塌糊涂。
寅栖仿佛重新活了一遍,好不容易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一看谢明熙也粗喘着,看来和她一样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小妖怪,永远陪着我吧。”谢明熙说。
寅栖眼皮沉重,没力气回应他,却在心里想,她还想出去看看世界。
她不会永远陪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