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妮同样看向满墙的书，揉了揉鼻子，语气得意：“里头有大半是图书馆淘汰的书，我看便宜就淘了下来，妳没事可以借几本回家看哈，反正书放这也不能生钱
这话说得陈杳有些意动，她一个人住，现在忙着规整生活物品还好，有事忙不容易无聊，等一切上了正轨，她就只能闷在出租屋了
于是，陈杳接受了田妮的好意
她直接略过专业性极强的大部头，注意力全放在一看就是田妮买来滥竽充数的言情小说
看着上头文艺范十足的小说名，陈杳强忍着尴尬抠地的冲动，小声问道：“怎么小说都是言情类的啊
整整三排，近百本言情小说，里头好几本都有折痕和翻过的痕迹，一看就是二手的
现在的图书馆专业性还是挺强的，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本言情小说
田妮嘿嘿笑了两声，“想不到吧，这些全是从中学老师手中淘来的，论斤卖的，忒便宜了
“老师？”陈杳挑眉，也来了兴致
“听说全是从学生手中没收来的，卖的钱充给班级当班费什么的。”田妮颇感可惜地啧了声，道：“武侠小说和言情不是一个价，我觉得不划算就没买了
田妮朝陈杳比了个数，“这三排书，我只花了这个数
行吧，这都不是骨折价，而是骨灰价了，便宜到这个程度，还要什么自行车
见陈杳犹犹豫豫的，不知要不要借书回去，田妮大踏步上前，随意抽出三本书塞入陈杳怀中，“打发时间的读物，不好看也没有损失
陈杳挠了挠脸，面上罕见带上一丝腼腆，“我都二十七了，看这个合适吗
“妳这话说的，我都要以为妳是七十二，而不是二十七了。”田妮翻了个白眼，手指点了点陈杳怀里的书，“多看看言情小说吧，不然我感觉妳都要被冯涛刺激得不相信感情了
想起冯涛，陈杳依旧会本能产生厌恶，不只是对他的，还有对当年眼瞎的自己
要不是冯涛在她失去父母时陪伴在她身边，陈杳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他
那时萧卓多次劝她，说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处对象也就罢了，没有那张证，随时能够抽身，结婚就不同了，这不只是她和冯涛的事，还牵扯到两个家庭，复杂程度超乎她的想像
萧卓的话不是没有让她动摇过，但陈杳太想要一个家了
父母走后，她从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闺女，成了寄居在大哥大嫂家的妹妹，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学会看人眼色过日子
讲真，哥哥嫂子并没有苛待她，高中照样上，餐食的份量也没被克扣，但陈杳知道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能心安理得享受父母对自己的好，但在哥嫂面前，她怕哪里做错惹他们不快
陈杳急于脱离哥嫂的小家
那时萧卓和萧爷爷又到最困难的时候，陈杳帮不上忙便罢了，不可能将自己的茫然无措加在萧卓身上
冯涛理所当然成为她眼中那根摆脱现状的稻草
陈杳刚满十八，他们就去领证了
之后萧爷爷的平反和高考恢复差不多同时传来，萧卓以省状元的身份考上京市最好的大学，陈杳和冯涛则被本省大学录取
她和萧卓的联系，也是在大一上学期断掉的
想起和冯涛的过往，陈杳心里满满都是负面情绪
田妮说陈杳被冯涛弄得不相信感情真不是危言耸听，至少在争取离婚财产分割的期间，陈杳对男性群体的印象分跌至谷底
陈杳捏了捏眉心，没忍住爆了句粗，“男人算个屁
田妮悄悄瞥去一眼，小声嘀咕：“那昨天遇见的大帅哥呢
陈杳下意识道：“他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