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杳原以为萧卓怎么样都会说些什么的
可能是无关痛痒的安慰，也有可能是对离婚这事的惊诧，甚至是云淡风轻带过这个话题
然而，都不是
原先若有似无拂过面颊的热气一瞬消失，他们间隔的那一小段距离彷佛被拉得无限长
她感受不到他了
正当陈杳认为萧卓不打算开口时，他又出声打破沉默，但话却是对旁人说的
萧卓望向一旁的田妮，礼貌开口：“妳是杳杳的朋友
田妮默默点头
萧卓温声道：“等下我送杳杳回去就行，改天我和杳杳一块请妳吃饭，今天麻烦妳了
田妮并没一口应下，她侧过脸看着垂眸不语的陈杳，见她没反对的意思，才转回头低声说了声好
之后，她扶起自行车，跨上车坐，临去前，不忘叮嘱陈杳
“我明天下午再来找妳，我在妳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上头有办公室地址和电话，有事找我的话打那个号就成，我不在也没事，接电话那人能帮忙转达
“好。”陈杳勉强扯了下唇角
田妮最后看了她一眼，很快骑车离开
现在只剩下陈杳和萧卓
萧卓嗅到空气里淡淡的酒气，眉头再次皱紧，但见陈杳始终只愿意用脑袋顶对着他，怕太过严厉的态度会将气氛弄得更僵，叹了口气，他尽量柔化语气
“我送妳回家
陈杳点了下头，上下嘴皮好似被胶水黏这般，难以开口
萧卓也没想着勉强他，转过身走在前头，脚步迈得很慢，侧耳倾听身后的动静，直至捕捉到另一道脚步声，才稍稍加快步伐，将人引到车旁
他先打开车门，一手替陈杳护着，直至她在车里坐定，他才跟在后头上了车
关上车门，陈杳低声和司机报出住处附近的小卖部名字
车子启动，车内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陈杳抱臂偏过头，欣赏起车窗外飞逝的街景，看似心无旁骛，实则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只等萧卓开口
说些什么都好
他们间一直是这样的，不论起了多大的矛盾，不论错出在谁身上，最先开口求和的总是萧卓
这回自然也是如此
“什么时候来A市的？”萧卓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陈杳双眼紧盯着车窗，“今天
“来了还走吗
“应该不走了。”说完，陈杳又严谨地补充俩字，“暂时
“嗯，等下我上去帮妳整理屋子
陈杳抿了抿嘴，说：“田妮帮我整理过了
萧卓却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说：“嗯，那我下次得好好谢谢她
陈杳转过头，杏眼因气愤而显得格外明亮
她闷声闷气地说：“不用你，我住的地方早整理干净了
四目相对，陈杳在男人比旁人更淡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她直视着他
萧卓轻轻一笑，语气淡然，“那就当作我上门讨杯水喝吧
陈杳说不出不让人上门的话，索性扭过头不理人了
萧卓看着每根头发丝都透着别扭的后脑勺，半晌，再次开口：“明早起的来吗
“干嘛？”陈杳语气有些冲
明明是普通的对话，她却紧张地心跳加速，搭在手臂上的手指轻颤着
她用力眨眼，又吞咽下一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萧卓像没听出她的小脾气般，嗓音依旧柔和，“明天我买早餐来和妳一块吃，顺带聊聊
陈杳忍不住转过头，“你不是要上来喝茶吗？有什么事不能等下聊
昏暗后座光线很好地掩藏她绯红的双颊，她双眼一瞪，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很有气势
“哦，等下纯粹上来认个门，我怕聊太晚妳晚上就睡不着了。”萧卓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那你不怕明早聊太晚上班迟到
“不怕，作为老板还是能享有偶尔迟到的特权的
明天多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