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的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要轻贱
宗政初见时的轻蔑仿佛还在昨日,就算他如何百般的示好,沧瑶也不会认为双方是站在平等的地位对话,更不会认为这人的种种表现是因为爱慕
或许他表现的更像是参观金丝囚笼里的一只小雀儿,闲来无事就前来逗弄一番,说些好听的话捧捧场面
沧瑶身困一方庭院,没有一物属于自己,唯有一颗心再也不能失守
否则,她恐怕会彻底被这些权贵锁在这座囚牢里,沦为这些人幻想中的神女的替代品
宗政不知对面的少女如何作想,他向来散漫没个长情,可却一连两年风雨无阻地过来这座中式庭院,只为同心上人说上两句话
他闻着少女浓郁几分的血香,又带来一个消息讨人欢心:“沧瑶,我找到沧珩了,你想见他吗
什么?沧瑶面上闪过惊喜,正要询问却见宗政忽然目光一暗,抬起下巴示意她噤声
她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回过头这才发现身后竟然静悄悄地站着一人
女人身材清瘦高挑,面容严肃雅正,眼尾带着几条细纹,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她见二人停下了谈话,淡声向少女说明来意:“沧瑶小姐,下午的课程要开始了
说完,她又恭敬地伸出手,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宗小少爷,还请您回
女人原名宁容,宣家人尊称一声宁姨,从前被宣寻选中去教导宣长顾礼仪,平日里是出了名的严厉教学,对宣家也是十年如一日的忠诚
宁姨被宣长顾派来教导和服侍沧瑶,处理小庭院里的相关事宜,算是沧瑶除了宣长顾之外最怕的人了
宗政发觉少女缩成了一团,又见宁容亲自过来送客,知晓不能再多逗留,于是笑着出声告别:“好,那我先回去
教习小室传来一阵轻快的琴声
深黑色的施坦威钢琴前坐着一名少女,她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不甚熟练地弹着练习的曲目,身旁则静静站着一名手执银白教鞭的中年女人
自从宗政带来沧珩的消息后,沧瑶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关注点早就不在这些什么课上了
她之所以能够忍受这些条条框框,除了当初那一大笔治疗费用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弟弟沧珩
当初,沧珩在接受了医院最好的治疗之后,虽然脱离生命危险苏醒了过来,但却也成了失去父母,亲姐不知所踪的孤儿
而宣长顾口中的妥善安置则是指在沧珩尚且年幼不记事时,为他寻找一对合适的养父母,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当然,沧瑶不认为这是件坏事,只是会忍不住询问沧珩的情况,但每每都被宣长顾随口敷衍
久而久之,她不免怀疑宣长顾是否如他所说,真的妥善地安置好了沧珩
她的思绪纷纷扰扰,再加上小腹因经期而微微胀疼,指尖一颤竟然按错了琴键
“咚——”白色的钢琴键发出重重的走调声
沧瑶的心头微颤,脑中一片空白,瞬间忘记了接下来该怎么弹
她有些僵硬地抬头,果然瞧见了一旁的面容严肃的女人眉间微蹙,当下不免埋怨委屈起来
真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非要强迫她学这些东西,那么多的琴键她怎么记得住呀
偏偏宁姨是个不讲情面的,既然错了就要指出:“沧瑶小姐弹错了
可即便是严厉如她也不免感叹,这两年沧瑶挨了那么多下教鞭,怎么还是记不住打
“为什么教了这么多回,小姐还是弹错了?”她板着脸问
沧瑶被训得小鹿眼一红,急急开了口解释:“宁姨,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不小心弹错的
宁姨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名宣家几代掌权人苦苦寻求不得的少女,手上的教鞭终是未曾落下,语气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松软
“不能哭,哭红了鼻子成什么体统
沧瑶顿时屏住气息,不敢让眼睛里的泪珠掉落,乖巧听话的不像样子
宁姨见此才松了口:“我需要去请示一下宣先生,看下午的课程是否可以推迟
沧瑶闻言连连点头,亮着一双小鹿眼巴巴地望着宁姨的身影,好在对方带来的是个好消息
她不免松了好大一口气,又被女佣服侍着洗完澡换上睡裙,在绵软舒适的被窝里休憩了好半天
下一章宣·坏批·长顾就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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