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光还是微微发着蒙。
活动了下身体,适应了一下。
她从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
现在的时间,正是女配沈枝意从国外回来的第一天,昨日刚下飞机,倒了时差,今天白天就是欢迎宴会。
国外繁忙的学习让她四年都没什么交际,优雅清冷的东方女性吸引了许多人的追求,但都被女配挡在了冰冷的面容下,她心中始终有自己的少年。
善于伪装的沈枝意,一直充当着自己高冷女神的人设,内心中,深深的思慕着自己的青梅竹马。
大自己三岁的陆砚辞,那个幼时童年中,带着她在两家宅邸中探险,护在她身前的邻家哥哥。
现在来说,陆家的公司女主应该已经进去实习了,虽然说国内国外的学期不同,不过相比较来说,大四国内还是更加宽松一些。
女主苗婉婉是大四一开始秋招就进了陆氏实习,名校都讲究校友圈,通过师哥的引荐,人挤人的秋招大会,她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拿到了业内top5的企业内招资格。
进入了由陆砚辞主要负责的陆氏集团新能源研发与应用的技术部门。
啧啧两声,不得不说女主运气好,不愧是亲闺女,这运气真让人嫉妒。
【宿主,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剧情内容与时俱进,我们会更贴合当下国情民情来合理化内容修复bug,请您加油改写剧本,大爆就交给你啦。】
眨了眨眼睛。
现在,她就是沈枝意了。
接下来的剧本,就该她写了。
深吸一口气,她闭起了眼睛,把自己想象成真正的沈枝意,真正的清冷矜贵的沈家大小姐。
从出生起,便被家中给与厚爱,父母恩爱。
家中是医药世家,公司从事医药研制和医疗机械相关。
哥哥沈聿白是化学天才,自小就定为沈家接班人。得益于此,沈枝意过得很是自由放肆,随心所欲的学习了油画专业。
5岁的时候,在陆家晚宴中碰到了陆砚辞,自那以后两个人就形影不离,两家人也乐见于此,不做阻拦。
沈枝意在窗棂洒下的阳光中跳芭蕾,旁边便是陆砚辞的琴声。
沈枝意在花园中绘下彩色的花朵,另一边的草坪上,已经骨骼拉长的少年练习击剑。
步入初中的沈枝意喜欢上了二次元,加入了弓道部,家中为了她设立了一个小型道场,提前进入大学的陆砚辞少了稚嫩和温柔,多了些冷酷的神色,不变的是,他依旧站在沈枝意的身边,看着少女熠熠发光的青春。
从5岁到18岁,整整13年的陪伴。
记忆中阳光灿烂的日子总是伴随着太阳的味道,生长于滋润的土壤中的生命总是甜蜜的。
一开始的沈枝意,并不是清冷的,她只是为了迎合大她三岁的陆砚辞,装出成熟的样子,眼底神情中还是藏着少女的娇俏。
真正将这副面具贴在身上的,是国外留学的四年。
虽然是富家子弟,虽然是名校傍身,可是亚洲人的身体,黑色的头发,还是带给她深深的烙印,被霸凌针对的烙印。
女生扎堆的孤立,越是受到男生的追捧,越被人教训的张扬。
这些都成了她留学四年的灰暗记忆。
外面的世界不缺有钱人,也不缺政治家的孩子,贵族家的继承人。
一个略有资产的医疗公司,还算不上呼风唤雨,有的是人能压她一头。
所以大学的四年,她扎着头发,每天穿着朴素的衬衫和被颜料涂抹的牛仔裤,灰扑扑的不化妆,也不敢参加舞会,更不会穿那些闪亮的裙子,脚步匆忙的穿梭,不与任何人交谈,每天在画室中,一笔一笔画着内心的世界。
第三年的冬季,她终于闯出了自己的名头,在国外办了画展,画廊内有了她的名字,从学校拿到了荣誉校友的名头,风光回国。
想到这里,沈枝意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中没有了灵魂中那个人的情绪,沉沉的,宛如一潭死水,偏偏那些水波中还跳跃着莹莹的光点。
素色的脸上,淡淡的眉和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优秀的轮廓,红润的唇在巴掌大面颊上呈现娇柔的色彩。
冰为骨霜为血,美人如花隔云端。
即使那唇色浓的似碾碎的玫瑰,丰盈的胸部和挺俏的臀部被修长的双臂和双腿拉长了曲线,只是那眼中融不开的冷漠硬生生和周遭的世界化开了界限。
妖娆和刻骨的寒意交织在一起,矛盾又贴合的展现在沈枝意身上。
会暴露的清冷,那是立人设,一辈子的清冷,那就是性格。
准备好了这具身体之后的走向,她洗了澡,洗漱过后,不施粉黛,穿着一贯的衬衫和牛仔裤,向着楼下走去。
沈枝意有秘密。
在蜿蜒的台阶上,她的视线和楼下坐着的人对上。
离开他们的四年,全部是秘密。
居高临下的视角中,一贯温柔的沈聿白,和蔼的沈父沈母,以及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陆砚辞。
而秘密就是被用来挖掘的,秘密吸引着人的好奇心。
每一天每一夜,他们熟悉的沈枝意疯狂的拥抱着孤独,催生着纯白的灵魂。
陆砚辞的视线和沈枝意碰撞,一个在平静中掩盖惊讶,一个在冷漠中隔着疏远。
她全部的血肉,会让他们一步步剖开。
“枝枝,好久不见。”
“陆——先生,好久不见。”
直到这副皮囊下深至骨髓的伤疤显露出来。
沈枝意移开视线,余光中看到了对方破碎的喜悦。
好戏,正要开场。
“枝枝,你不记得了吗,这是陆爷爷的孙子,和你一起长大的陆哥哥呀。”
沈母担忧的拉过走下来的沈枝意,将人按到陆砚辞的身边坐下。
“今晚的晚宴,我们提前定好的礼服还没取回来,正好你也很久都没回家了,让砚辞陪你去拿吧,不合适还能改改。你哥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我和你爸爸张罗家中的杂事。”
“好。”
沈枝意客气的回答了一句,嘴角没有变化又开始沉默。
坐在沈枝意旁边的陆砚辞,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和不自在,以往他陪在她身边的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消失殆尽,慢慢涌上来的,是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慌张。
就像是不熟悉的两个人硬生生拉扯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连眼神视线交汇在一起,都令人尴尬,头皮发麻。
成为陆总的这几年,还是第一次,他体会到了这种慌张。
一种脱离掌控的,疯狂朝着未知开去的荒唐。
陆砚辞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坐得笔直的沈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