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暑气正盛，聒噪的蝉鸣响个不停，日头毒到吓人。
顾宝星躺在床上，她很早就醒了，甚至听见了爸爸和哥哥说话的声音。
爸爸提醒哥哥不要忘记带准考证，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不久后彻底安静下来。
因为高考，她的学校成了考点，所以放两天假。本来她应该开心的，可是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哥哥要高考了，这意味着之后他无论在哪里上学都不可能每天回家。
假如是在本地，那么她要一个星期才可以见到他一次。假如在外地呢，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
胸口很闷，情绪也莫名地烦躁。
昨夜哥哥特意嘱咐她不用陪着他早起，好不容易的有一个假期，应该好好休息。
她不想让哥哥不高兴，听了他的话，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九点过了，顾宝星再也没有耐心躺下去。
为了节省时间，她剪去了长发，现在的头发堪堪碰到肩膀，刘海在眼睛上面一点，显得她整个人灵动又可爱。
厨房里有留给她的早饭，绿豆粥和水煮蛋。
事实上顾宝星严重苦夏，一进入夏天她就失去了进食欲望。
以往和哥哥在一起吃饭，他总会监督着她多吃一些，现在他不在，顾宝星吃了两口饭便收拾了碗筷。
在书桌前坐了很久，除了揉捏出的褶皱，试卷上什么也没有。
顾宝星思绪很乱，她想写题目，写着写着却变成了哥哥的名字，蒋岸。
等她反应过来后立刻用笔涂掉了那两个字。
黑色的笔迹乱糟糟地涂抹在试卷上，像她的心，混乱不堪。
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张试卷才差不多写完。
今天她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顾宝星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顾宝星推开房间的门，奔跑着去迎接哥哥。
蒋岸将钥匙放在一旁，还未走进客厅，顾宝星就直直地抱上了他。
“哥，你回来了。”
顾宝星比蒋岸矮降近二十公分，她需要抬着头才能和蒋岸对视。
她的眼睛异常地亮，蒋岸笑了一下，捏捏她的脸，说:“嗯，早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哥哥实在是很了解她，顾宝星搂着他的胳膊坐下，转移话题:“当然。对了，你觉得题目难吗。”
蒋岸是学校里有名的好学生，成绩名列前茅，长得也好看，在学校里他算是风云人物。
可惜当事人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蒋岸性格稳重，在顾宝星的记忆里，他会照顾妹妹，体谅父母，似乎哥哥一出生就是哥哥。
他说:“还好。”
说这话的时候蒋岸的目光一直在妹妹的身上，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胸口敞开一片，并且她没有穿内衣，偏偏她毫无察觉。
白嫩的乳肉太过晃眼。
蒋岸移开视线不看她，声音中带着几分生硬:“中午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蒋志永白天在外面工作，中午不回家，通常两个孩子中午和晚上是在学校吃的，不过偶尔遇到一些情况蒋岸就会亲自下厨。
因为蒋岸不舍得让妹妹进厨房，所以顾宝星至今做过最重的活是扫地。
蒋岸在厨房中切菜，高大的身形更显得厨房的狭小。
他小时候就陪着妈妈摘菜洗菜，后来学着做饭，做的也全是顾宝星爱吃的菜。
顾宝星靠在沙发上，看着哥哥的背影，她不由得联想到，也许未来哥哥会在厨房中为另一个女人做饭，为她吹头发，在她难过的时候搂着她哄。
他会组建一个小家庭，有妻子，有孩子，她是这个家庭之外的人。
一个外人。
她无法接受。
顾宝星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假如可以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