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难得做了个好梦，梦里终于没有了那根张牙舞爪的粉色肉棍，尺度严守青少年分级。盛子衿心情很好，哼着歌下楼和高诗倩一起去公交站牌搭车。
“哎哟，我们宝宝怎么不生气啦？又喜欢裴斐啦？”高诗倩刷完卡就拉着盛子衿坐到后面的双人座，笑着逗她。
“才没喜欢他！我烦死他了！”盛子衿坚决否认，又把昨天裴斐害她差点露馅的事讲给闺蜜听。“要不是有巧克力吃我才不理他呢！”
“你真的，哈哈哈哈，裴斐还不如巧克力重要是吧？”高诗倩笑得伏在闺蜜肩上，看着她重重点头表示同意更觉得是个活宝。“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把他拿下的，裴斐那个性冷淡在你这里直接成了色魔。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啊，宝宝？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盛子衿傲娇地仰头，茶褐色圆眼中满是得意神色，脸颊可爱的鼓起，像只求夸的小猫咪。
高诗倩被萌得不行，搂着人狠狠亲了一口，又软又弹，像刚蒸好的年糕，入口还冒着香甜热气。
蒋豪刷卡走进车厢一眼就看到后排两个正在腻歪的女生穿着和他同样的蓝白色夏季校服，仔细一看，还是昨天早上见过的鹅蛋脸小可爱和高个子御姐。
“这么巧，你们是在谈恋爱吗？”蒋豪穿过人群站在下车口边上，笑着问正窝在闺蜜怀里的小可爱。
“啊，是昨天早上的帅哥！”盛子衿从闺蜜怀里猛地弹起，惊喜地看着帅哥朝自己打招呼。正要否认又改了主意，顺着说了下去。“是的哦，我和姐姐在谈恋爱。”
“这样啊。我叫蒋豪，豪迈的豪，你们呢？”蒋豪没真信，这生了一双漂亮猫眼的女生明显是在逗他玩。但看她那么笃定的可爱模样蒋豪还是没戳穿，配合地点头。
“我叫盛子衿，‘青青子衿’的子衿！她…我女朋友叫高诗倩，诗歌的诗，倩女幽魂的倩！”
高诗倩叹了口气，她昨天的警告盛子衿是一点都没听进去，这孩子见到好看的人就会两眼放光，叭叭着全说了。但她们其实都是一类人，盛子衿看似积极好接近，实际上也就三分钟热度，如果对方空有一张脸她会马上抛到脑后。而盛子衿能撇弃外貌因素跟裴斐谈得这么火热，本质是她喜欢聪明的人，对于数学好的人更是崇拜，那滤镜厚得不要不要的。在裴斐身份还没暴露之前，盛子衿是一提到他就是十佳男友，连一些常人想不到的甚至莫名其妙的点也能夸出花来。而蒋豪这种海王她的宝注定看不上。这样一想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还能当乐子看。
蒋豪注意到这长相标致的御姐不像刚开始那么反感自己的接近了，她像是看戏一样任由他跟盛子衿套近乎，偶尔眼神戏谑地瞟他一眼，似乎是笃定他追不到这个猫眼小可爱。莫名就有些恼火。
高诗倩接收到蒋豪的眼神，不屑地垂眼，心想“这烂鸡巴是傻逼吧”。在这里给她整上求偶竞争了，还不如看动物世界呢。
到站下车后蒋豪跟着两个女生一起过了马路，校门口分开时又问了班级，笑着跟盛子衿说会去找她的。小可爱乖乖点头，转头挽着高诗倩先进学校去了。他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有自信的，不可能会拿不下。到那时候高诗倩不可能还笑得出来，她只会求他别祸害她的好朋友。这种情况发生了太多次了，不会有例外。
蒋豪哼笑，单肩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面馆点了碗豪华羊肉粉，无比期待见到高诗倩惊愕求饶的那一天。
等盛子衿和高诗倩进教室时已经有人按着分好的座位坐了，两个女生急忙去看桌子左上角的贴纸，她们从同桌变成了前后桌，倒也还好。盛子衿的隔壁桌是一个叫李欣玉的女孩子，还没来，因此还对不上号。
“姐姐，你的同桌是谁啊？”盛子衿放好书包就转头去瞄高诗倩的隔壁桌，谢明远，一看就是个男生的名字。“不认识，都不认识。唉，我想和你做同桌。”
“好啦，等月考完我再跟老师说。刚安排完就换还是不太好，忍一下咯。”高诗倩伸出两手捏了捏闺蜜紧致嫩滑的脸蛋，好容易才把人哄得不再哼哼唧唧，安心转回去趴着等上课了。结果还没安静几秒又转了回来，哀嚎着第一堂就是数学，她不想见到裴斐。
“可以啊，你去跟校长说裴斐性骚扰，把他开除，永绝后患。你手机里大把的证据呢，快去吧。”高诗倩眼皮都没抬，撑着脸懒散地顺着这活宝的话头接了下去，直接把人说蔫了。“你这以后都要天天看见的，要习惯才行。你换个角度，天天都能见到男朋友还不开心呐？”
“才不开心！”盛子衿委屈地趴在闺蜜的课桌上，现在想到那个人其实也没一开始那么反感了，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而已，想分又有点舍不得。昨晚听到裴斐哄她的语音时其实还是喜欢的，喜欢他不厌其烦的哄，喜欢他缠绵的情话，喜欢他的过于黏人。如…如果裴斐的鸡鸡小一点，她大概还有主动坦白的勇气，真就像演电视剧一样和裴斐谈个地下师生恋了。她还挺喜欢看真田广之和樱井幸子演的《高校教师》，尽管画质感人也不耽误她哭得稀里哗啦。“其实…现在这样真的好像在演戏一样，怎么就这么巧呢？”
高诗倩听着这近乎自语的感慨终于抬眼，她面前正枕着手臂的女孩少见的露出了纠结神色，并不是因为课业和琐碎小事，而是为这极具道德争议的恋情苦恼。其实，盛子衿是很喜欢裴斐的，喜欢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现在就看他们到底是谁先迈出这一步了，这个手大概率是分不成的，裴斐比盛子衿更舍不得。
“嗯，这就是缘分了，很难得的。”
“不管，我就要分手！”
高诗倩无奈地点头，“好好好，一定分、肯定分，乖啊。”
同一时间，裴斐已经到了x市财经大学会计系的厚德教学楼。上楼后按照记忆中的门牌号找到了沈颜所在的班级。放眼一望不少人都在打哈欠，有的直接趴桌上补觉，一时还感觉不出自己宝贝在哪。沈颜从没给他发过照片，他们一直都没见过对方的脸。
裴斐在教室前门扫了一圈正要找个学生问一问，就有一个男生主动过来了，直接把他认成了这所大学的老师。
“老师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麻烦问下你们班上是不是有个叫沈颜的女生？”裴斐面不改色地认下大学老师的身份，就等这男生带路他好过去抓人。
“没有啊，我们班都没有姓沈的，您是不是找错教室了？”
“可能是我同事记错了，没事，你们继续早读，我去隔壁班问一下。”裴斐也没怀疑，毕竟沈颜的思路向来清奇，她嘴里的隔壁班指不定是隔了好几个的隔壁。
然而在将所有班都问过确定没这号人后裴斐直接气笑了。感情就一个性别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他原先还因为没告诉“沈颜”工作单位而觉得愧疚，想着见面了要好好补偿，结果这小没良心的连真名都不愿意告诉他，看来是随时准备跑路。要不是他今天亲自过来找还真要被她得逞。
想和他分手？不可能的。
裴斐将巧克力放回保温袋后就开车原路返回，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突然想起他们最开始是在一个微信群认识的。他入职立松高中之前在一个补习APP上担任过线上解题老师，那个时候他正在准备考教师编，这份临时工作纯粹是用作预热。在那讲了一段时间效果还可以，于是平台直接邀他进了vip用户解题群，而“沈颜”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进入他视线的。
裴斐想起第一次连线解题的情形就不由得勾唇。这小没良心的第一句话不是礼貌打招呼，也不是问题目，而是直接问他“老师你长得帅吗”。见他沉默就开始自言自语：“其实我开这个vip就是无聊，你们这个软件上的老师讲课我都听不懂，我都放弃了，老师你也不可能教会我的，我数学超差
这声音娇俏的女孩自己在那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期间还哼唧着要把数学作业丢去喂狗，又怪秦始皇怎么不把算数书也烧了，讲着讲着又到别处去了，思路一直在跳。丝毫不心疼这连线的费用。他一向喜静，但这女孩却奇异的不让他觉得吵，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于是很自然地问了她。
「如果我教会了呢？」
「那我会很崇拜你的！以后都找你问题目，给你刷业绩！我会因为老师而愿意学数学的！」
成功教会第一题后他得到了最甜腻的夸赞，想要继续也被对方兴奋地打断，于是和她的第一次连线就严重超时，五道题只讲完了两道。在快要结束时她仍然是兴奋状态，缠着他问名字，撒娇撒得极其自然。告诉她姓裴后仍不满意，又追问帅不帅。他说不帅，结果小宝贝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激烈反驳，比他还有理。好不容易答应断线了，这勾人精又故意叫了好几声“老师再见”，变着调的喊他，每次他觉得要结束了就又会来一次。那娇俏嗓音甜得像要浸出蜜汁，一入耳就化进心里，柔滑清甜。他第一次体会到那些感性的语句并不是虚言，原来在那一瞬真的会有心脏停跳的错觉，然后欢愉得全身发热。既窒息又甜蜜，没来由的觉得口干舌燥，身心一并陷入这奇妙暖流。
于是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他开始叫她沈颜、颜颜、小色鬼、宝贝，她开始叫他老师、裴老师、裴斐、哥哥。那些题目也从高中数学变成了高等数学，她会故意选数学竞赛的难题问他会不会，明明她的专业根本就学不到，给她讲的时候也是明显超纲，一道题的完整解法能讲两个小时还多，单是解释清楚那些定理就会耗费很多时间。但只要她想他就会开始这无意义的讲题过程，在她听得犯困时他会笑着喊醒，满足地听她带着慵懒困意骂他“讨厌”，然后又耍赖不想听了，要他隔着屏幕亲她。
“沈颜”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理科思维。她最开始在他面前表露的必定是最真实的。
裴斐笑意渐淡。没记错的话她第一次问的题是集合，而这个是高一数学上册里第一章的内容他的小骗子还是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