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娴这么多天都没来上班
“她啊,被有钱人包养,之后都不来上班了
“不会是那个大老板吧?他可是有老婆的
“谁知道,每个月给她二十万要她做情妇,那可是二十万啊
大楼内一家卖包的专柜,双手环胸倚在结账的桌边,陈汐然远远看着隔壁柜台的两个精致女同事调笑着,将那些话尽收耳底,身边同事打招呼的要去洗手间,她回应地点头,见同事刚走,一个穿褐色西装的男人就出现在了店内。
陈汐然惯性地说了“您好,欢迎来……”,可当她看清那带眼镜的男人的脸,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的,凝住了话头
“不愿意看见我
那男人单手插兜走来,只站在含笑低下头的陈汐然面前
“今天想看看什么吴先生
眼睫低压地眸子清晰地落在那漂亮脸庞上,靠得极近的身体距离,几乎能嗅到他那矜贵的香水味,吴先生沉道:“我想要看看你的心意
“什么意思
“我想要你。一个月十万,怎么样
低压下的瞳孔左右移动,嘴角的笑变得冷淡,陈汐然道:“我看店里的款吴先生已经全看过了,吴先生是店里的会员,如果有合适的新款我们会联系吴先生您的
她抬起眼睛,看向那充满欲望的几乎冷漠的眼睛
可他丝毫不怒,柔声道:“我会等你的消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罢,他低下身靠近她的唇想要吻下,被如此近距离的,她抬眼几乎吓了一跳,忙得躲开
而这一吻落空的,不觉压起一抹不出所料的笑,他起身,说了句“再见”,转身离开
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抹身影离开,陈汐然懈了口气,压着眉头,身边只忽得跑来两个女人,她左右看去,见是方才聊天那两个同事
“喂,他想包养你
“一个月多少钱
她不安地看着左右两人,没有隐瞒地道:“十万
“哇!太扣了!当你是学生妹这么打发
“我看他就是想睡你,这种衣冠禽兽我见多了
“你这么年轻漂亮,睡一觉十万还差不多
“做梦吧你,要真有这么好的差事,包年都行
“阿然
正当陈汐然不知怎么打断她们时,门口一声呼唤打破了她们,一见门口一身休闲打扮的年轻女人,陈汐然瞬既笑起,连忙对身边两人说“抱歉,我要下班了”,就朝她走去
“唔,真是奇葩,居然让你遇上这样的事,他是准备让你当小三还是情妇
“抬举我了。他给的钱很好,可是我既不会当小三也不会当情妇,花男人的钱就是长男人的志气,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啊,不过这种事真的很常见,每天到警局报案的都是老婆带人抓小三一地鸡毛的闹剧
“重案组也处理这种事吗
“重案组不处理,但是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就要处理了。各种奇葩的事,知不知道上个月报纸女明星榜上富豪当小三公开撕正妻、害得正妻流产的那个娱乐八卦,生活中这种事不要太平常
“她们报警了?什么情况
“哦,看你好奇的样子。我当然没去了,这种豪门纠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贫富差距这么大
“我还挺羡慕你的生活。当年我也是差一点就成了一名警察
单肩挎着包,跟着徐敏舒走在街上
“说什么呐,我该恭喜你,终于申请政府的廉租房,乔迁之喜,该好好庆祝一番,到你家去,顺便当做温居怎么样
为她高兴的徐敏舒笑着,单手叉腰地看着她
“还是算了吧,每次菜一做好,你的那个手机就响个不停,黔港区真的有那么多杀人犯要警察出动吗?我们还是找家饭店坐下,还记得那家我们一直想去的饭店嘛
一侧道路时不时经过轰耳车身,顺着人行道向前行走,若隐若现的双腿在灰色斑点裙下交叠,黑色长发披散于身后的衬着含笑的脸庞,陈汐然看着一身黑色短袖、压着鸭舌帽的徐敏舒,笑着摇头
“黔港区的犯罪率出奇得高,即便扫黄有扫黄组,贩毒有缉毒组,黑社会有扫黑组,可是重案组每天还是很忙。之前在扫黄组跟一群男人抓嫖虫,现在在重案组跟一群贱男人抓杀人犯。还记得那个雨衣屠夫、专杀计程车司机的杀人魔嘛,他也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了
“我只看过报纸。不过我倒不担心这个
“你还在烦那家伙?本来以你的薪资完全可以脱离那个混蛋,为了他艰难的活着,值得嘛
“当然不值得。”陈汐然笑着低下头,微抿着嘴,扭头无奈地道:“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之前换了好几个住处都被他闹得不可开交
徐敏舒直视着好友,“如果可以,就让他坐牢,我会帮你
陈汐然没回应,在对视中,心领神会地笑起,“你真的很为我担心。我这次搬家,要送我什么礼物
徐敏舒颤肩笑起,“当然是漂亮男人了
她忍俊不禁地起伏胸口,“即便再怎么变,也还是有你的位子
“当然了!”她双手环胸,开怀笑道
从公寓大楼花坛边经过,走上台阶进入大门,与准备出门的一对邻居母女打招呼,进入鸽子笼一样密集的大楼内部,乘坐电梯,垂着眼陈汐然走出电梯,转过一个向左的弯,只在新居对面一户人家站着一道身影的,她抬眼,一个高挑的男人身影赫然闯进眼中
那人也看到她的,轻轻笑起
“你在找这家人?”陈汐然率先开口道
“是啊。我是来找小昭的。”那男人礼貌笑着,嗓音沙哑清冽,像掺了沙的水流
“我刚才在楼下遇见她们了,她们一家出去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我是新搬来的,我叫陈汐然
比她高出大半头的,她眉眼带着友善笑意,邻里间寻常招呼地指了下未打开的屋门,只她的目光稍低地落在那领口微敞的胸膛,一下抬起目光的,陈汐然对上那双带着郁色的特别地眼睛
“我叫林启藤,住在隔壁。”只注意到身后走廊有人过来的,那人朝她笑着点了下头,说了句“我该走了”,便侧身绕过她朝着前面走去
陈汐然侧头看了眼他的背影,没太在意的低头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只在拉开防盗门,向里推动
屋内,男人赤裸的大腿一下下抖动地发出哆嗦声音,软白细腿大大分开的女人娇声喘息,只在门被打开的刹那露出站在门外的陈汐然身影,一场酣战被瞬间阻断的,是连忙穿上裤子的一男一女身影
几乎愕然地沉默,看到眼前的这幕,陈汐然避嫌地撇开视线,朝着反方向房间走去,只在屋门关上,门外传来毫不遮掩的男女声响,陈汐然放下包,一下躺在床上闭合双眼
气流从口鼻呼出,合上的眼睛一种疲惫扩散,发软地四肢一下让她无法动弹,享受着放松地一刻,可大脑却无法停滞的,她忽得翻转过身,拿起枕头伸手去掏缝隙间的东西,只手在里面如猜想般不出所料地摸不到任何东西,她一下起身,打开屋门
“把我弄爽了,下次还找你
“谢谢昆哥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拿出一叠钱递给女人,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的让那穿戴整齐的女人离开
“我的钱呢
左侧,援交女打开房门转身离开,陈汐然伸出一只手,对着双腿大敞、手臂打开舒服靠在沙发正在回味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装傻的看着站在面前质问的女儿
“什么钱
忍无可忍的,陈汐然几乎被他折磨憋着一口气要把自己气晕,瞪着这个每天不是吃喝嫖赌就是朝她要钱的老东西,控制不住的,她发怒道:“我每天给你三百块,你还用拿我的钱把妓女带回家嫖!你还是不是人啊
可她一句话就激怒了父亲,陈志华一跃而起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在地,狠狠骂道:“臭婊子!我生你养你,把你养这么标志,给你老子点钱花花怎么了
跨过地上的她,陈志华走进她房间的,在敞开的门下打开她的包倒出化妆品,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说他妈的”,只狠狠将空的钱包摔在床上,不顾她的怒视,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碰!”地关上铁门
“啊
几乎要被这生活折磨疯的,脸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陈汐然咬牙一脚蹬在地上,长发垂在脸侧,坐在空旷的客厅,发疯的,只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