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玻璃外的女人是这样说的,她对于外界所认知的一切都源于这个时常会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相处间她会念书给她听,也不管里面的小女孩能不能懂,书的类型更是杂乱,下有童话书上有天文数学
实验所给的是系统化的人类该学习的基础教育,以保证交流,其实隔着特制的玻璃外面的人发出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一样
但女孩能感觉到的是眼神与情感,被如此神情倾注,再是无情的物品也会拥有她存在的价值,更遑论一个本该就是人类的人类
那个可以称呼为母亲的角色,以一人之力将她从基地带走,但此后逃亡的路却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在不出七天的时间里,她们被组织的人围攻杀死母亲的是父亲
在必定会失败的情况下,他们靠着多年的默契设下了后续的局,只有组织彻底的被摧毁,作为实验体的、他们的女儿才有自由可言
母亲是父亲表示忠心的投名状
看起来是个一举两得的行动,若是母亲成功她们便就达成目的,而就算失败也有后手。重新回到实验基地的南星周遭多了更多的管控,待在玻璃房里的她忽而某天产生了离开的念头
离开这个地方出逃,警报——基地全面封锁,进入红色重大灾害提醒
“异能部队待命,行动请求允许——三方突入
再次睁眼已经身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对于嘈杂的人声与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鸣笛声音、这个不知名的世界她是陌生的,纵使在逃亡的过程中她也没有见过这些
商业街上凭空出现的小孩引得目睹全程的几个路人侧目,窃窃私语这个怪异的孩子
不过是四五岁的摸样,身上却插着什么不知名的管子,甚至肉眼可见的一些管子在贯穿她的身体,垂在地面上
斑驳凝固的是血液
于是谁都不敢上前一步,纷纷保持着距离,不会就形成了一个中心圈,各式各样的眼神投放在她身上
很快就有警察与侦探社的人赶到
侦探社赶来纯粹是国木田正好在附近,偶然的听到了路人与同伴说着话的聊天内容,所以迅速的也给距离事发地最近的敦去了电话
恰好结束手头上活计的中岛敦立刻抵达了现场,边喊着不好意思让一让,总算的进入了中间,人群是怎么形成这样看热闹的仗势实在无从得知
看到了那孩子的模样,心中升起的感觉是熟悉,中岛弄不清楚这股来源,努力的回想却无所获,但还是依照流程先与警察表示了下身份
获得许可后,在警方驱逐围观人群的时间中岛上前,空出两步的距离后蹲下。看着女孩身上的伤势,他想尽量温柔一些的得到信任
那时候的南星听不来他是讲了什么,可拥有当下的记忆回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时他说的是不要害怕,哥哥不是坏人,他在问她的名字
彼时女孩不明所以,依旧是站着保持长久沉默,仅仅通过少年的肢体语言能懂的是对方无害
没得到回应的中岛也不气馁,忽而想到了什么,他慌忙从口袋里拿出本来是给乱步跑腿买的糖果,双手递到了女孩的面前
“要吃糖吗?哥哥这里有好吃的糖果
她歪了歪头,慢吞吞的从中岛手上接过,然后就握在手上
这时候他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输液痕迹,是被虐待还是什么人体实验,一瞬间很多想法在中岛的脑海里过去
但都在指向一个,那就是女孩的生活定不好过
“敦——你这边怎么样?”国木田的声音传进,中岛回头刚说了句还在聊,就这个时间他再转回去,女孩已经原地消失
他忙看了看周围,甚至站起身去找都没有看到什么踪迹
随着国木田的走近,他将刚刚的所见都复述了一遍,国木田猜测大概是用了什么异能力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无声无息的出现与消失,这件事情就像是小插曲,之后的中岛也没有听说过女孩的消息
莫名的放不下,却也始终找不到什么别的下落
南星再次回到了实验室,因为对于异能的把控不熟悉与身体所注射的药剂在,她仅仅是在外停留了十几分钟不到
短暂的让她误会成梦,可看到手心里彩色的不明包装又尽数是不解,最后的糖果也没有留住,它被周遭的检查员夺走
这段记忆过于模糊,或许有经历的时间短暂的缘故,也或许是那时候年纪小的原因
以至于她自己忘记了,那才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
中岛敦
醒过来的南星对于梦里少年的模样与名字已有印象,这种回看过去实在是奇妙,甚至从早已遗忘的记忆里翻出的一角
人类是不会存在这种情况的,记忆被遗忘就代表永远的遗失,就算再绞尽脑汁也难以捕捉。但她像是一台放映机,再早的记忆都能像电影一样播出来,然后作为第三者去旁观
最近似乎尤其会重临过去
是因为将系统抹除带来的后遗症吗
没几天福利院的事了,南星继续跟着爱伦回家,伍尔夫以最近事务不忙为由也跟着一起,自然愿意跟着伍尔夫的露西也能同行
于是去时仅仅三个人,回去的队伍就壮大许多
由于南星突发奇想的想游玩其他几州,所以回程上爱伦没有选最近的路线,任由着少女漫游
一路蜿蜒向南,不停刷关下任务同时进度突破了百分之八十
进入十二月后,堆了快一个月的文件急等着伍尔夫处理,所以她不得不在中途离开。旅程的最后也便剩下了他们这个初始队伍,当天爱伦的心情很不错
接下新的案子后三人抵达了俄亥俄州,碍于当日降下了暴风雪堵路,因此暂且被困在旅馆
南星不想离开温暖的房间,所以一连好几天都是窝在房间里,不然就是进爱伦的小说
今日旅馆来了位特别的客人,携带着一身凛冽风雪入屋,进门的时候引得不少关注
他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对于去处魏尔伦更是模糊,隐约的只能记住一个地址
他要去找一个人
自从三年前在异国醒过来,失去了大半记忆的魏尔伦就不停的在外找寻,某一日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坐标,于是他从欧洲来到了美国
走过的路都残留着隐约的记忆,他过去也曾像这样来到这里。对于老板询问的住店,魏尔伦并没有应下,他还要继续的往前走,直到找到答案为止
大抵是他的怪异引得周围探寻的眼神不少,他并不在意这些
“爱伦少爷,您下来了?今天也是给小姐准备和昨天一样的点心吗
老板在看见楼梯上下来的人,立刻就换上了副笑容,毕竟这位住店的可谓是财大气粗
甚至几日来老板精明的找到了讨好这位少爷的方法,那就是伺候好楼上不爱出门的那个小姐就好,即是准备点心
“嗯,添杯红茶,”爱伦说着顺了顺乱动的卡尔
“好嘞
对于不远处的动静,魏尔伦并没有在意,他用了餐后就离开。而正在此时楼上屋里的南星恰好从小说中出来,靠近窗的往外一瞥,就这样刚好看到了外头模糊的背影
魏尔伦
仅仅是一个背影
推开窗户乍一飘进窗的霜雪冻得人打起寒战,顾不得这些,南星想了想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的魏尔伦是在中也的实验室后三年
所以说在05年前魏尔伦都是在国外吗,一时搞不清楚他的具体行踪,能想到的就是至少现在这个时间魏尔伦在这
她踩上窗台跳下,用了异能穿入到了外面,然而过大的风雪完全看不清前路,试着走几步却没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
“魏尔伦
呼啸的寒风送进了一声很远的呼喊,魏尔伦停下了脚步,他对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开始回过头能看见的只是茫茫的雪色
是错觉吗
想起了,他知道他是来找什么的了。魏尔伦加快了速度,朝着记住的地标赶去,那曾经是秘密异能实验室的地址,现在只留下了被摧毁的空空如也的基地
在1980年的时候,魏尔伦从牧神那取得的任务就是带ASHR里的实验体0111回欧洲,但他来的晚了一步,现场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
然后....在调查与牧神推理落地点下,魏尔伦赶去了日本,找寻三个月于一家剑道馆里带走了她
不能忘记的重要之人
另一边的南星还在思考魏尔伦的去处,身后就有人开门跑了出来,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了民宿。乍一接触到暖气还有些激灵,好半响被爱伦的声音换了回来
对方误以为她是冻傻了,不断的给她围上毯子,至于回到房间的过程南星已经记不得,她在专注思考别的事情
“唔,好了好了,很沉欸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动了动,这个反应才让爱伦停下手,看不明白的卡尔还在南星腿上跳来跳去
在爱伦还想问出下一句的时候,被一个拽倒在沙发上,还不等他坐稳,靠近的拥抱止住了他的后话
没感觉距离过近的南星压在爱伦身上,她有好些事情要想,实在是需要安静的理一理
动作间也是将身边人当成了靠垫
然而却不知道她自己是安静了,这个动作引起的少年心事在起起伏伏,好在有厚厚的毯子遮挡——爱伦想掩饰些加快的心跳声,奈何他肢体不配合的一点都不协调
“别动
南星抬手压在爱伦的肩上,为求舒服侧头抵在他的肩上,因为全神贯注在自己的事情中,也便同时忽略了某人越发红的脸
砰砰的心跳快到要跳出嗓子,爱伦坡不知道南星能不能听到,他已经紧张的要冒出汗
恰在此时房门敲响,是来送点心的小工
南星被打断的松了手,不得不披着毯子起身先去应付外头的人
一时被放开的爱伦待在原地,徒留空荡荡的怅惘,奇怪的是心跳依旧不稳。早在菲茨杰拉德婚礼的时候他就理清楚了心思,但是对方呢,她会和他一样这样想吗
她应该只是把他当成朋友了吧
“坡,你不来吗?”坐在小桌边的南星挥手邀请,卡尔欢腾的就跑了过去
可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伍尔夫说没有人可以留下南星,如果他偏偏要做那样的一个人、把她留在身边。只要进入了他的小说,异能力就会无效
如果可以的话
风雪停歇已经是好几日后的事情,原以为十二月已经是天寒地冻,哪料进入的一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任务进度条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他们也回到了费城
“最后一本还没有写好吗?”南星弯腰趴在了爱伦的书桌上,身体将桌面占了大半,卡尔一骨碌的学着滚来滚去
好在这张桌子够大,不然定是铺不开纸,拿着笔的爱伦有些停顿,缓缓开口说还在构思中
没法的南星起身,抓住了卡尔抱起,“那我们不打扰坡,和我一起去外面玩吧,卡尔
回答她的是滋滋的小浣熊叫声
没一会书房门被合上,爱伦停下笔,被遮挡的眼神底下氤氲着不明的喑色,他想写出一个安全但书中人绝对解不开的谜题
然而在爱伦坡创作小说的过程中,意外却先一步发生,那是某个午后一人伏案执笔,一人散漫倒在沙发上看书
原本书房里并没有沙发,某天起屋内就多了沙发和备着点心的茶几,自然而然的某个爱看书的少女停留在了此阅读
位置间隔虽有些距离,但他抬眸就能看见不远处的人,不由的会露出些笑
直到爱伦看见了咬着书的卡尔在接近南星,被打扰的她因此随手拿起了卡尔叼着的书,外面写着书名《红死病的面具
待到他看清字眼,顿时神色一变
“别打开
爱伦的阻止已经来不及,少女习惯的翻开了书页,他所能做的仅仅是跑到了她的身边,但异能一旦发动,就是他自己本人都无法取消
不会光芒散去,留下的仅仅是摊开的书
这本无解的谜题是爱伦没有写完的小说,本意原是为了充作自己防御的武器,而故事的原始设定是抹除所有入书人的记忆
欢迎进入小说《红死病的面具
"红死病"蹂躏这个国度已有多时,从不曾有过如此致命或如此可怕的瘟疫
鲜血是其象征,是其标志——血之殷红与血之恐怖。有剧烈的疼痛,有突发的头晕,接着便是毛孔大量出血而来的死亡。患者身上,而尤其是脸上一旦出出现红斑,那便是隔离其亲友之救护和同情的禁令
这种瘟疫从感染,发病到死亡的整个过程,前后也就半个小时
街道上被感染的百姓数不胜数,横躺在外的尸体数量远比侥幸存活的人多得多,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几个人类还存活
恐惧与死亡在这个国都大肆弥漫,明天成了一处难以抵达的彼岸
南星抱着卡尔,她身上的衣服是最简单的修女服,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堆满尸体的巷道,死寂在这个地方弥漫
人类抵抗不了天灾,在这样的不可抗力下显得是如此渺小
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与同样染病死去的老鼠混作一起,呼吸里感受到的都是令人作呕的诡异味道,她不由拉紧了覆在面上的简易布料
眼前的场景过于真实,在这个氛围里停驻能产生的只有绝望
往外再走出几步周遭却依旧是如此景象,甚至纵使街道宽阔,横尸却丝毫不见少,这个环境里再也没什么别的活物
把已经吓得发抖的卡尔搂紧,南星甚至拿了袖子给小浣熊盖住,她面上冷静的在这些尸体间走过
这样的场景她也曾见过许多次,能致使人类大幅度死亡的原因无非传染病与战争,这两样无法控制的因素
进入小说后南星是有几分记忆遗失,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因为并没有在身边看见被拖累、同时进来的爱伦,她为此寻找了三天都无果
小说里的饥饿与疲惫是真实的,同理如果被感染到,怕也是最危险的状况
南星倒是不担心她自己,唯一就是忧心爱伦坡的情况,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没有记忆又没有异能,在这个环境里真是危险,她是明白当时爱伦坡为什么那么着急了。不同于其他几个小说副本,这个仅仅介绍了瘟疫开头,后面什么提示都没有
正想着该怎么解决,跑动过去的影子引起了南星的注意,她反应快的追了上去,一路往外的追到了城外,入眼的森林是极好的掩体
跟着跟着看见了一处稍有人烟的据点,都是用草石搭建筑起,隐约的能看见走动的几个人,但这些人各个都裹着白布,脸上佩戴的面具更是僵硬阴森
与城中死去的人面容极像,这些人在扮作红死病的摸样
而再往后,山上有个极其明显的城堡建筑,远远地甚至能看见内里透露的金色灯光,与城中相比,完全的两个世界模样
不等她靠近,锐利的木刺已经冲了过来,是草石基地的保护者们,他们拿着能算作武器的、削尖的刺头朝这个不明来历的外人
南星举起手,停住了脚步来表现友好
“你是从城内来的”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开口说,不等她回答,这人一句厉声离开这里,周围便都跟着行动用武器来驱逐
“等等,我没有感染
她边退着步边说,眼神始终与领头人交汇,感受到他皱起的眉头,南星再接再厉,“另外我可以帮你们完成夙愿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
“你说什么?”领头人的目光冷下,死死地盯着这个外来的修女他们是被国家抛弃的,灾难的发生与弥漫是如此之快,在普通人身上蔓延、作祟与诅咒
然而他们的国王,普洛斯陪罗亲王带着一千名骑士淑女退居到固若汤池的城堡内
而剩下的还没有被感染的除了等死似乎就没有出路,五个月的时间里,那是异常的凌迟,无处求生
突然有一天某个人揭竿而起,带着幸存者在这个山底组建了安全区,勉强生存
可是这些都是徒劳之功,依旧会有人死去,于是人数越来越少,到了如今不过二十余人,甚至一开始的领头人早已死去
所有人都很清楚,他们是活不下去的
而所能维系下来的是满腔的恨意,对上位者置之不理的漠视、践踏他们生命的恨意
那个每天每夜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城堡——命运理所应当该是公平的,他们要的是山上人的同等痛苦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少女伸出了白净的手,蛊惑似的一字一句敲在在场众人心头,“让我们一起为死去的人敲响丧钟
让恨延续生
作者有话说
《红死病的面具》这个有做剧情调整,引用的是这个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