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库 > 鲜网浓情 > 桃花癲 > 第四章  死活無關緊要
他的視線掠過她稚气的嘴唇。
一张脸都是天真的模樣。
他还未答话,樓梯上忽然傳來一道女聲。
“李早夭,媽讓你進來睡。”
两个人向上一看,李彩珠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李淘沙对陈孝海小聲說了句拜拜,快步上樓。
李彩珠站在原地,瞇起眼睛打量了陳孝海幾秒,啃著指甲在李淘沙身后進了屋子。
對老鼠般活著的人來說,夜晚總是格外短暫。昏睡過去,卻又好似清醒著,只是短暫的靈魂出逃。
夜最深沉的時候,陳孝海在夢裡看見一個影子,她無聲無息地匍匐在自己的胯下,用貓一樣用濕冷的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舐著他不可告人的部位。
他閉著眼睛,發出了一聲沙啞的悶哼。隨即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自己完全沒入她的口中。
往下,再深一些……
窗外的晨霧正在散去。
陈孝海將那攤夢遺擦乾淨,不恥,卻身心愉悅。
陳孝海騎著車,遠遠聞見一股紅薯煮爛的味道。
剛升入這所中學時,他以為是學校食堂的味道,還好奇怎麼著味道會如此濃烈,可以飄這麼老遠。
後來,他才知道這是學校附近工廠排出來的廢氣。
大批工廠從沿海遷向內陸,政府賣地發財,恨不得把能圈出來建工廠的地都承包出去造廠房。
學生和老師們抱怨歸抱怨,沒人敢站出來抗議。他們在包裡準備一條毛巾,實在聞到犯惡心的時候拿出來捂住口鼻。
他們是從小規訓的良民,乖順沉默。
李淘沙的同桌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失蹤三天了。
她是個有些內向,私底下很中二的小女孩。和李淘沙一樣,她上課從不主動發言,喜歡偷偷地在教科書上畫漫畫。
失蹤那天,她被排到當值日生。另外一個值日生溜去打籃球,她就一個人把教室打掃了。出校門的時候,人幾乎都走光了。
“我聽說她當時和一個高年級的女生一前一後走在路上,天已經暗了,路燈還沒亮。有量黑車開過來,那高年級的女生回頭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李淘沙前排的女生轉過來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見聞。
“啊?好可怕!以後走路一定要走內道,千萬不能走在靠馬路的那邊。”
“我昨天在學校外面看見她爸媽,兩個人的頭髮都變白了,真可憐。”
大家唏噓一陣,又開始聊明星八卦。
李淘沙看著旁邊的空座位,桌子裡的東西已經被清空了。桌面上留著同桌用鉛筆寫的小抄和一行日文:“俺が生きてい
午休的時候,李淘沙在食堂等了好一會兒。快沒人了,她才看見陳孝海從樹下走過來,他腿很長,走路的姿勢帶著三分傲慢。
李淘沙跑過去。
二人目光相撞,陳孝海像做了虧心事,猛地移開了視線,頗為不自然地問:“有事?”
“嗯。給你。”
她手上是一塊小小的水果蛋糕。
“上回你借我圍巾,還有昨天晚上,都謝謝你。請你吃蛋糕。”
李淘沙的心跳得很快,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退縮,執拗地看著他。
這架勢仿佛在說,你要是敢拒絕,我就立刻心碎給你看。
陳孝海遲疑一下,還是接下了,“謝謝。”
她很高興地對他綻開笑。一陣風吹過,她的髮絲和身後的樹枝都晃晃悠悠地搖曳起來。
在月經初潮結束後,李淘沙的身體微妙地發生了變化,她臉上的皮膚由黑變紅,又漸漸變白。她在浴室裡看著鏡中裸體的自己,嬰兒肥褪去一半,露出圓潤小巧的下巴。剛擦乾的頭髮垂在肩頭,散發著洗髮水的香味。
她想讓陳孝海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想要被他緊緊抱住。
陳孝海很忙,但每天早上都會等她一起出門。李淘沙給他手上貼的創可貼,傷口都結痂了,他還捨不得撕掉。
李淘沙想,他要是吻她,她這輩子就賴上他了。
“李早夭,洗好了就出來,你死在裡面了?”
浴室的門被打開,不等李淘沙出去,李彩珠跨步進來,將兩個人都關在狹小的空間內。
李彩珠問:“你喜歡陳孝海?”
“和你有什麼關係?”
李彩珠一時沒說話,她早注意到李淘沙外貌上的改變。一邊慶幸自己沒有像她這樣早早墮落,一邊又嫉妒她被男生呵護著。
李彩珠脫下上衣,露出白色的少女文胸。那道紅色的傷疤像閃電一般嵌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
她開口說話,傷疤變成一條蛇扭動起來,“舅舅剛才和媽打電話說,這週末會有個阿姨來領養小孩。我想走,你別和我爭。”
梁山茶在縣里的KTV找了個打掃衛生的工作,她還不算老,身材豐腴,去當陪酒也不是不行。可她自認為是良家婦女,打心眼裡瞧不起那些小姐,更仇視那些結了婚還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一個月給她兩千五,交保險。這個工資勉強度日,可也存不下錢。
找領養的這個女人是梁山茶的遠房表親,聽說嫁給了有錢人,想要找個聽話懂事的女孩。
事成以後還能給她十萬塊的酬金,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好事。
星期六上午,梁山茶把兩個女兒打扮了一番,送到縣城賓館。
一個女人帶著墨鏡坐在沙發上,空氣中的香水味聞起來就很貴。
“嫂子,來坐!”墨鏡女郎笑著招呼她們。
從進門起,她的目光在兩個孩子身上遊移了一會兒,落在李淘沙身上,從臉蛋打量到胸口。
“阿姨問你們一個問題,答對的就和阿姨走好不好?”
她想了一會兒,開口道:“籠子裡關著女人和瘋狗,已知有三個頭,八條腿,女人和瘋狗各有多少?”
李彩珠向李淘沙投去了暗示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在她分心的這一刻,李淘沙搶先報出了答案:“兩個女人,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