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眼中沉静似水，对这个问题他从来不需要多方思虑。目光从林书禾的嘴唇挪到眼睛，“我一直在做我想做的事情，书禾。”
林书禾心底一颤，下意识躲避林晟炽热浓郁的眼神，却被林晟捧住侧脸，动作温柔却不容反抗，强迫与之对视。
“书禾，我需要你了解我，但又怕你了解我。”林晟捧着书禾的脸靠近，两人额头相碰。
“只要你想，我的一切，你随时汲取。”
林书禾脑子嗡嗡地，眼前是林晟浓密轻颤的睫毛。
他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耳垂染上可疑的红。
林书禾伸手，手上还沾着一点泡沫，轻点男人红红的耳垂，白色泡沫点缀在耳垂上，愈发衬得耳垂的红润，他这是害羞了吗？
男人抬眼，对上林书禾疑惑又有点惊奇的眼神。
”这算表白吗？“
男人沉默，思考几秒，”不算，这是我一直想说的话。“
女孩眼底有着明显的失落情绪。
林晟抱起林书禾从浴缸中站起来，走到淋浴底下才放下，让林书禾站在自己的脚背上，调好水温开始替林书禾冲刷身上的泡沫。
林书禾显然心情收到了影响，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林晟帮她冲洗。
等两人都冲洗干净后，林晟捞过架子上的浴巾，裹住林书禾后打横抱起。
垂眼看怀里的女孩，安安静静的，眼睛就是不看他，沉默又倔强。
“很早，我表白过。”
“嗯？”林书禾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抬头。
林晟用被子把林书禾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像是一个粽子。
“很早的时候，你不记得了。”林晟说得云淡风轻，动作不停地去拿吹风机和毛巾。
林书禾的视线跟着林晟走，脑子里把自己和林晟相处为数不多的片段翻了又翻。
以两人之前的交流，林晟要是表达自己心意，她肯定震惊得刻在脑子里。
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林晟走到林书禾身边，指腹抚平她皱起的眉心，“想不起来了？”
"你没骗我？“
林晟把吹风机插上，用毛巾垫着湿发，”我从来不骗你。“
吹风机嗡嗡地响着，林晟的动作很温柔，感觉自己的所有交给林晟，他都是温柔对待，让人很安心。
除了刚才在床上。
想起刚才林晟说的话，林书禾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时间跟林晟好好聊聊以前的事情。
她总觉得林晟是个藏着尾巴的狼，自己就是被狼盯上的食物，却从来没有发觉过。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暖烘烘的气流配上催眠的白噪音，林书禾的脑袋渐渐失去支撑，一点点地耷拉下去。
关掉吹风机，把女孩放躺在床上，林晟蹲在床边看着林书禾柔软的睡颜。
忘记了没关系，他可以重复无数遍，直到她永远都忘不掉
何以平在外面尽职尽责地处理一切可能会打扰林晟的人和事，然而……
这都过去三个小时了！需要处理或过目的文件已经堆满了他的桌子，连伊琳都开始正色起来，键盘敲得飞快。
何以平这一下午第N次抬头看向办公室门内，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伊琳活动活动脖子，看看何以平翘首以盼的样子，又看看紧闭的办公室门，表情揶揄，”啧，小姑娘这小身板受得了吗？“
何以平皱眉，”乱说什么？“
伊琳起身，摇曳生姿地坐在何以平的桌子上，单手支着桌子，另一只手撩起何以平的领带，一扯，何以平脸迅速涨红，”你家林董看人那眼神，是长辈有的吗？“伊琳红唇凑近，”还是说，你真的是个处男？“
何以平眼睛都快喷火，正打算做点什么反驳，桌子上的传呼机响起，伊琳甩开他的领带，先一步施施然往卫生间走去
何以平抱着文件进办公室，没看见林书禾的身影，起居室的门也关着。
把文件给林晟过目，他站在一旁快速地上下打量自家老板。
衣着整齐。
气色也不错。
这精气神多好，伊琳瞎说什么。
”我脸上有东西吗？“林晟声音毫无起伏道。
”额，没有。林董今天气色不错。“
林晟低头快速翻阅文件，眉峰微挑。
”林董，刚才小小姐在楼下碰到了赵青一家。“
小小姐的事情在林董这边一直是第一位，先前就想汇报了，一直没找着机会。
何以平想起手机里保存的视频，表情也不由得愤诽起来。
林晟的气场一下凌冽起来，眉眼锋利，”他们打扰她了？”
何以平掏出手机，把群里同事拍的视频翻出来递给林晟。画面里很乱，推搡声，辱骂声，林晟充耳不闻，在那群乱糟糟的人里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女孩清丽有力的声音揪住他的心，挺直纤薄的脊背，为他辩解，维护他。
喉结艰涩地滚动，捏着手机的手指指骨发白，心里的爱意急切地满溢出来。
他想抱抱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像怎么做都无法填满他心里对她的渴望。
他想保护她，却拦不住那些人打扰到她。
而她，好像也没有那么需要他的保护，她甚至会努力维护他。
她一直在成长，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关心则乱，大抵是因为父母离世的打击太大，他一直把林书禾看作易碎品，生怕她伤了。
相处十几年，他怎么能忘了，林书禾从来不是躲在人身后寻求庇护的娇花。
她有她的锋芒，有她的傲骨，柔软却坚韧。
手机里视频已经播放完，因为长时间没有触碰屏幕而黑屏，反射出他情绪翻涌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