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五年校园生活中迎来了第二次禁闭,原因是上课迟到,更糟糕的是,缺席的是斯内普的魔药课。
在魔药教授上任的第二周,全校的学生就达成了共识——宁愿早到半小时而非冒着被扣分的危险和魔药教授一起踩点进教室。
除了斯莱特林外的其他三院学生,多多少少都有被斯内普注视着走进教室的糟糕回忆,他像蛇一样冰冷阴毒的目光会先在你的脸上剜过,然后刻意缓慢地上下打量,最后不疾不徐地宣布为你的学院扣上五分——当然这还算少的,在他心情比平常更糟糕的时候也许会是十分。
十一月五日,这一天伊芙恐怕很多年以后仍然记忆犹新,在距离下午魔药课上课还有五分钟——根本不足够她跑到教室的时候,她被堵在了楼梯口。
格兰芬多六年级的兰斯·夏普神情紧张,似乎又有一些期待和兴奋。
“抱歉,我现在得去教室
伊芙眼看着周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不禁怀疑霍格沃兹的课程安排有问题。
“那么你有男朋友吗?这很冒昧……但如果有我绝不打扰你。”
被一群人注视的感觉太糟糕了,伊芙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觉得丢脸极了,“没有……我们可以之后再谈吗?现在
“你们,不用,上课吗?”一身黑色的男人出现在人群外。
斯莱特林院长低沉阴冷的声音恐怕刻入每一个学生的记忆里,围观的学生很快散开,斯内普踱步到伊芙面前,面无表情地俯视她,然后转过身留给她一个瘦削的背影。
伊芙脱离出兰斯热切的注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小腿都在打颤,她下意识抓住斯内普背在身后的双手,怕自己站不住直接跪下去。
魔药教授身体僵硬了一瞬,没理会她的小动作,“少做点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你的行为让我怀疑,格兰芬多都是只知道魁地奇和恋爱的,蠢货。”
“抱歉教授,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我们可以自由支配。”
斯内普沉默着没回应,大约过了半分钟,虽然对于伊芙来说好像更为漫长,他轻飘飘地说:“现在,是上课时间了。”
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甩开伊芙的手,“鉴于夏普先生阻止我的学生按时上课,今晚八点他需要去禁闭室,享有两小时的自由支配时间。”
“而……克琅奇小姐,今晚八点,我的办公室,禁闭
魔药教授今晚没有显现出对于斯莱特林的分毫同情心,他自己批阅着成堆的作业,头也不抬地让伊芙去处理桌上的一桶蚂蟥。
伊芙看到那些条状的生物就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她太厌恶这种生物——和蛇相似,即便她的校服上还戴着雕刻有蛇形的徽章。
斯内普让她装满十个试管的蚂蟥汁。
隔着轻薄的橡胶手套,抓握、切断然后捣碎,伊芙忍着生理性的呕吐和恐惧,切下了第一条蚂蟥的头部,然而它的身体仍然不断扭动,甚至脱开她的手掌滑下桌面,经由她裸露的小腿掉到了地上。
伊芙感觉到滑腻冰冷的东西碰到自己的腿,一阵寒意在背上蔓延开来,她感觉到身体在颤抖,甚至手都握不住那把小刀。
注意到女孩有一会儿没什么动作,斯内普终于肯从他的办公桌上抬起头,他冷哼了一声,“两个小时不是上限,处理完你才能走。”
然而视线里伊芙没有动作,女孩只是面色苍白地僵硬在那里,迟钝了一会儿才带着哭腔应声,“好的,教授。”
斯内普看着她蹲下身试图捡起那条没了头的蚂蟥,缩成一团的女孩瘦弱的肩膀微微起伏,她把头埋在手臂里用袖子蹭了蹭眼睛。
愚蠢的女孩,斯内普快步走到她面前,伊芙终于抓着那东西站起来,受惊似的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好像一只被猎人拎起来的兔子。
“或许你在别的教授那以此减轻惩罚,但,眼泪在我这里不管用。”
“我没有……我没哭。”女孩红着眼眶,眼泪在那里打转,她紧咬着下唇,原本不带血色的唇上泛起一道白。
“三年级你们就应当处理过蚂蟥,别告诉我你空荡荡的脑袋里只剩恋爱。”斯内普夺过她手里的小刀,然后瞥见女孩微微颤抖的左手指间一片血色。
伊芙把蚂蟥放到桌上,收回手在旁边站定,等着他做示范。
“把手套摘下来。”斯内普把刀放下,挥挥魔杖把那条死透不再动的东西扔回桶里。
女孩摘下手套,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指上一道长长的划痕。斯内普的器材极趁手,处理材料干脆利落,划开皮肉时也很锋利。
“愈合如初。”
斯内普用咒语为她愈合了伤口,粗糙的指腹捏着她的手察看了一番,才冷哼着收回手。
“你走吧,禁闭结束了。”斯内普注视着她的眼睛,干巴巴地说。
“可是我还没有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害怕这东西?”斯内普精通摄神取念,读到她这一刻的显露想法只需稍加注视,甚至无需刻意施咒。
“我……”伊芙刚忍回眼泪,这一刻鼻子又是一酸,在他的注视下毫无忌惮地哭起来,“谢……谢谢您……斯内普教授,晚安。”
女孩哭到哽咽,礼貌地道别,才慢慢往门口走。
沉稳的脚步声跟在后面,皮鞋的跟落在木地板上,伊芙从抽泣里平息了情绪,转身发现斯内普跟着她走出了地窖。
或许正好有事要出去。
伊芙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斯内普,转身走了两步,背后人跟了一步。
她又走了两步,斯内普又跟了一步。
“教授?”
“出来看看有没有迷路的猫。”斯内普停了停,一字一顿又说道,“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