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夏用一种你脑子坏掉了吧的目光看着他：“我们是夫妻啊，”她手中正夹着菜呢，这会儿放下筷子，看着周京野，“小满是你女儿啊，你忘了吗？”
周京野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
“咳、咳……”小满咳嗽起来。
谭知夏连忙转过身一边给她拍背一边问怎么了。
司旭尧连忙说：“我的错，我的错，应该是汤太烫了，给她呛到了，我带她去洗手间，你们聊。”
司旭尧抱着小满离开包厢，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刚刚完全专心听他们说话去了，手里喂汤喂快了，小满来不及咽下去，给呛到了。
还好她小，不能描述，这会儿咳过来了，哼唧起来。
司旭尧用从席间拿来的湿巾给她擦嘴，洗手的时候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扭曲起来。
他们是夫妻，他才是局外人，说句难听的，他就是个男版小三，是谭知夏趁周京野成植物人时公开带着露相的小白脸该死的周京野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死掉！为什么不直接死掉！！为什么没人去拔他的维持系统，自己就应该找个机会直接捂死他的
“尧叔叔。”小满扯着他的裤腿，“我困。”
“困啦？”司旭尧表情转换，好像刚刚一瞬间冒出来许多阴暗想法的人只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他重新抱起小满，让她依靠在自己肩头，哼起摇篮曲。
他还不算输，当时周京野就没能斗过他，现在他也还是愣球一个。
刚刚他还让周京野在外面傻站了两个多小时，他还是那个臭沙币。
谭知夏看到司旭尧的消息【小满说她困了，我在隔壁哄她睡觉】
她放下手机继续吃，周京野没再说话，吃的差不多他才后知后觉地问：“他们呢？”
“在隔壁。”谭知夏擦了擦嘴。
周京野低头搅拌着面前的鲜汤：“我睡了多久了？”
“四年吧。”
“一直是司旭尧在替我照顾你们吗？”
“那倒是谈不上，我只是习惯有人陪着我。”
两人短暂的沉默。
“你真忘了？”谭知夏扭头看他，“你忘了多少？”
周京野挠头，冒着傻气：“不知道，只记得我们当时在大学交往来着，后来、后来好像搬到别的城市了什么的。”
又是一阵沉默。
“对不起。”
“没关系，走吧。”
谭知夏从司旭尧那里接过小满，周京野跟在她后面，司旭尧看着他们三个人往前走，看着他们一起上了电梯，周京野挡在谭知夏前面，按下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周京野跟司旭尧目光交汇，如冷锋般隔空对峙，直至电梯门完全关闭。
司机将他们送回别墅。
谭知夏将小满安置到她的自己房间里。
周京野站在客厅发呆。
“卧室在二楼，这是浴袍，你先穿着。”谭知夏把东西递给他。
周京野洗完澡出来，书房那边漏出一抹亮光，谭知夏正跟人打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周京野坐在沙发上默默擦着头发，忽听小满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哭泣声。
周京野连忙打开房门，小满睡得满头大汗，像是要醒的样子，他连忙过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只好拍着她的肚皮“哦哦哦”地轻声哄她。
谭知夏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轻声提醒他：“你可以把她抱起来，她这样睡得不安稳。”
周京野不知该怎么下手，谭知夏就走过去直接把她抱起来往周京野身上一搁。
周京野赶鸭子上架似的捧住小满，谭知夏拉着他手：“手放这里，这样，拍拍她的背，给她唱首歌。”
周京野大脑一片空白：“唱什么歌？”
“儿歌，摇篮曲，或者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你不是最会唱歌了。”
两个人大学交往时，生意做的很好，那时候就已经开始陪客户吃饭唱歌喝酒了。
周京野这人其实嘴上功夫并不怎么样，大部分时候只能谭知夏去谈，但他能喝酒，会唱歌，他们两个一个从“文”一个习“武”，一唱一和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周京野顺口就唱起了一首民谣，他骨子里浪漫青年那一套多一些。
“刻一支乌木笺”
“结一段金玉缘”
“我们说不同的语言”
“争吵会不会少一点”
“生两个顽劣童”
“种两棵百日红”
“游戏人间太匆匆”
“你呀能不能哄一哄”
“斟三碗小米酒”
“忘三世恩怨仇”
“随便你牵谁的手”
“只要你活的更长久”
“登四科功名榜”
“开四间蓬莱庄”
“我愿全部都输精光”
“这样你肯不肯就永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