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要紧张啦,阿梳阿篦会陪着您的
几乎是赶鸭子上架般的,时间快转到接风宴当晚
霍家兄弟正式在宴会上宣布陆涟的身份
此前阁主接回来位女子,本身就引入议论纷纷了,不过大家都未在明面上表露:这女子究竟是何人,难不成是阁主的心上人?自打进了刺阁,她就被保护得极其的好,只有贴身的人才有机会知晓
刺阁内有三正殿,殿堂由一道绘着松竹的白底屏障连接起来。每座殿前筑起三段洁净的石阶,再向上便是直抵门扉的十段木阶梯。深长的庇檐掩没了朱栏及其金黄的断面,殿前悬挂着祛毒瘴的白瓶,浮现在深深的暗影里,犹如野兽洁白的牙齿
赴宴的不过几十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们
到底是暗杀机构,保密性做的极好,落座上除去几个刺客教习,几乎人人都带着遮掩身份的面具或斗篷
也对,连他们主子也带着面具,底下人定然也要效仿
陆涟也带了面具,在这种接风宴上很难不联想到什么二次元COSPLAY聚会。如若不是有面具遮掩着,她此刻就是龇个大牙笑呵呵地面对这些刀尖舔血的冷面杀手们
杀手们齐聚,真是如此罕见的时刻
“诸位,今日小聚,是为了姐姐的接风宴。”霍以白把酒樽往上一举
陆涟坐在居右的位置,也象征性地举起酒杯,喝完杯口向下
有侍女来添酒,她扭头道了谢
“不必客套,今日阁主的姐姐回来了,大家得不醉不归。”坐于侧座的带着银灰面具的男子接腔,他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之后又嫌弃面具不方便,索性脱掉了。面具之下是一张三四十岁的很俊美的脸,左眼下的刀疤莫名给这张很脸平添痞气
见陆涟一直盯着他,那个男子微顿首:“崔南川
她淡定地点头回应,可是心底有如惊涛骇浪。难怪她刚刚感觉这个男人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崔兰徵说过的那个不要命的疯子爹
那为何崔兰徵在合欢宗修炼
“怎么了?”霍以玄贴心地询问她的异状
“没事的。”陆涟摇摇头,勉强笑笑。余光扫视了一下落座的众人,都是寻常的模样,但是直觉又不一般
又抬头看天花板中央有一圈波纹般的雕饰,从圈心垂吊下一盏灯,边沿都点了火,亮堂堂的。灯罩的边缘如起落的波浪,但不动
霍以白带着点炫耀的心态依次介绍了落座者,都是江湖上跺个脚都能抖三抖的人物,其中不乏陆涟听过的名号,如今得以见到真人,感觉还有些奇妙
陆涟以示尊重都起身行礼
“既然是阁主的姐姐,那也是我们的姐姐,哈哈,逞这份礼仪我也可以年轻几岁。”座位西侧一个爽朗的男声响起
“你这什么意思,要吃阁主的好处吗?”爽朗男子声旁的女子敲了敲他的头,“有你说的
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这两位是双兔剑客,之前你散步时在打斗的就是他们俩。”霍以玄又贴心地小声凑在陆涟耳畔介绍道,紧接着又像说了什么逗趣的话,把陆涟逗得咯咯笑
“哥,别顾着喝酒,吃点。”霍以白夹了勺翡翠虾仁到霍以玄身前的骨碟里,他试图挽回霍以玄的注意力,但是他只是点头道谢,就又顾着和陆涟喝酒逗趣
有戏子在唱戏,咿咿呀呀的,在棋盘一样的青砖地板上来回踱步,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家吃饱喝足聚会观赏,场面一时快活非常
“姐姐,来共饮一杯吧。”霍以玄喝了一口酒,眼神飘到她身上,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侍从从座位侧道清理出一条窄窄的走道,陆涟脱下了厚重的外衣,就留着一件御寒的内衫。室内有供暖的器具,反而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很温暖,她早就想找个借口把衣服脱掉了
刺阁是警备森严的重地,哪怕是供人观赏享乐的戏子戏人,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
脱了鞋,赤脚走在铺了软垫的地幔上。也不知道会不会踩在别人的食物碎屑上,毕竟佐食的小菜有一道多刺的煎鱼,她还在想心事
看着主座上饶有兴趣观看的两人,她的眼神没有飘忽
“哥。”霍以白用手肘顶了顶霍以玄的腰,暗自笑了两声
来吧,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一股剑风擦过脖颈,震得皮肤生疼,陆涟勾唇。终于来了!她抽出乾坤袋里的鞭子,反身反击。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如裂帛,和长剑撞击,发出让人窒息的声音
崔南川的眼神越过她往后看,他显然喝得醉醺醺的,但是这时候来找麻烦------找死
陆涟弯腰后仰,躲开崔南川,运鞭缠绕了一个盛满酒的夜光杯
她和崔南川打得有来有回
余光瞥见已经有侍卫提刀在一旁守卫着,不过落座的人倒是波澜不惊,都很亲切地饮酒作乐,仿佛她与崔南川的打斗才是助兴的节目
事情走向难测,她原本还不想这么快暴露,没有主角的金手指就是这样。但是脑袋瓜子一转,突然就计上心来了
如此也不是坏事,她慢悠悠抿掉了酒杯里的酒。一般的影视剧,在耍帅的时候敌方会非常人道地不进攻,陆涟对着可是真枪实弹的现场,不容她展现东方不败的经典动作
崔南川见先前没得手,立马展开下一轮的攻势。剑挑地又快又急,她手腕都甩酸了,怒瞪着眼睛,把着鞭首,手腕一转,把崔南川的剑勾了过来
剑客无剑,笑话
陆涟轻蔑地冷哼,把剑扔到一边。并且向四周的人朗声道:“见笑了,便是我便以武代舞了
她用鞭子缠住崔南川的头,再一转,直接了断地绞断,血一下子喷溅出来,头砰的一下撞在地面,咕噜咕噜滚在人脚边
“崔大侠的实力,应该不至于此。”她柔柔地笑起来,把面具扣紧,略略扎了个高马尾,刚刚的运动很热,都出了薄汗
“哈哈哈哈……真是好生威力。”崔南川笑着拍拍手,把面具又带上,地上咕噜咕噜滚着的脑袋俨然变成了纸人的头,两个胭脂画在白底面颊上,一左一右,红彤彤的,怪瘆人
“爹爹!”崔兰徵从角落不紧不慢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