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吸血鬼果然又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白天会往何处去，他在每天午夜时分来，虽然她每天都想强打着精神警惕到他离开的那一刻，但是每晚她看着那双会变色的眼瞳久了后，就会在微微恐慌的胆颤心惊中，陷入沉睡
所以白天黑夜，她都恍恍惚惚
她疲倦地起身，检查屋内的摆设，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动过，就好像每晚出现的人，都是她脑中的幻觉，她打开落地窗，踏足几个月都未曾去过的阳台
明亮的日光刺痛她的眼，阳台的晾衣竿上孤零零地挂了件轻柔的黑色长袍，无声地随风摆动，像是在她这28层的房间上，做上了记号
吸血鬼每晚就是从这里来的。 那么，他会飞么
他的羽翼呢，是黑色的么
她晒着炎热的太阳，低下头，看见阳台的角落里，躺着一张微卷的黑色卡片
前几天下过雨，这阳台好长一段时间未被清理，也不知道这张卡片在这里躺了多久
她捡起来，掸了掸上面覆盖的灰尘，将它放在眼前仔细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用类似血迹的方式书写的，神秘网站
她几乎下意识就想着，这是那只吸血鬼留下的东西
她的心开始狂跳，连昏暗的屋子里也不敢进去，掏出手机，在炎热却安全明亮的阳光下，输入了这个网址
卡住了，迟迟没有动静
噢，欠费停机了
她好不容易，用护士给的红包充了话费，再次平复下心情，输入那个网址
还是打不开
她皱眉，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她试了各种各样能想到的方式，最后删除了前后缀，只搜索那乱码一样中间域名的片段关键字
然后她终于搜到一个论坛，那论坛里正在讨论的网址，和她的卡片上写着的一模一样
这样一直搜索到下午，她终于从信息的碎片里，找到了许多让她莫名觉得那很真实的内容
这是一个注册在厄瓜多尔的网址，所以平常人很难搜到，这个网址提供着一种据说便利且无痛的，自杀服务
唉？是走私安乐死吗
有人这样问
不知道啊，知道的应该也没法再向其他人说明了吧
真的有人愿意花钱去购买这种服务吗
有的吧，我上那个网站上看过了，很贵的，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我也愿意
她觉得脊背发凉，心里升腾起一种古怪的异样
不算害怕的那种
曾几何时，她也想过，就这样无痛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呢
真的可以令人忘记疼痛么
可是她还仍旧记得，失血过多的疼痛，从头部开始
那种心悸和后怕，残存在她身体里，给她传达清晰的信号
她只是一个死亡面前的胆小鬼